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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李温水在探望一位梁家生病的长辈时,长辈说起了医嘱的事,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梁瑾身上。
众所周知,梁瑾二十几岁时就把遗嘱拟好了,他力排众议,去世后李温水是遗产继承人。外人每每聊到这里,都说一个大家大业的掌权者能做到这种地步,是真把李温水放在心尖上了。
长辈在一旁说着梁瑾遗嘱的事,李温水一言不发出门,十几岁的梁启已经长成机灵细心的少年,他跟上去担忧的问:“爸,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李温水站在窗边摇头,他总不能和一个孩子说他生气是因为这位长辈总提了梁瑾的遗嘱,导致他不爱听吧?
他和梁瑾才四十岁,正是黄金年龄,总提什么遗嘱,多不吉利!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李温水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梁瑾垂垂老矣,梁瑾躺在病床上,苍老的手紧握住他的手,不曾放过一刻。
李温水与病床上艰难睁眼的梁瑾久久对视,梁瑾长长叹息一声,另外一只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我答应过你,要拉着你的手走完这一生,我做到了。如果,有下辈子,让我先爱你。”
梁瑾的声音苍老、平静、深沉,湿润的双眼中却涌动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他像是突然预感到了什么,用力攥紧了李温水的手:“对不起,我答应过你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的。”
“别哭。”梁瑾冰凉的手已经没力气为李温水擦眼泪了。
李温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哭了就不美了,还记得吗,十八岁,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爱……”梁瑾慢慢说着,眼皮渐渐合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瑾!不要!你不要死!”
李温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还捧着手机看电子文件的梁瑾立刻把人搂紧怀里安抚:“怎么了?做噩梦了?”
李温水哭得浑身颤抖,看到梁瑾的脸时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湿漉漉擦眼睛的手摸上了梁瑾的脸,似乎在确认眼前人真假。
“不管做了什么梦,都是假的,不怕。”梁瑾轻拍李温水后背,一如既往的像哄小孩一样哄李温水。
李温水突然松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他抽抽搭搭的把脸埋进梁瑾怀里,半晌闷闷的说:“我梦到你……那啥了,那个字不吉利我不说,”他似是想到什么,一把抢下梁瑾手机,命令道,“不许看手机,都一点了怎么还工作!反正往后,不许熬夜了!”
新规矩突如其来,梁瑾看着老婆哭成了花脸猫,宠溺且无奈,他在他红肿的眼皮吻一下:“好,不看了,都听你的。”
梁瑾把人哄睡后,抚摸着李温水的睡颜,他知道李温水忧虑什么。
如今是该考虑退休的事了。
【3】
十一黄金假期,梁瑾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加上年假一共有半个月。
早十年前,梁瑾问李温水半个月假期去哪儿玩,李温水一定是兴致勃勃捧着世界地图说出两三个目的地。
现在世界周游一遍的李温水只会捧着脸发呆,发呆三五钟最后说:“也没什么好去的,人挤人的,我不想去看人头,在家算了。”
李温水说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根艾柱,娴熟的点燃往颈椎上一贴,伴随着缓缓升起的烟雾懒散散的走进了卧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瑾已经习惯了沉迷养生的李温水,他走进卧室压在李温水身上,手按住他颈椎:“你不知道怎么安排,那就听我的。”
李温水“哎哎”叫了两声,努力拨弄梁瑾的手,皱着眉头道:“听你的呗,你别乱动,艾柱掉了怎么办呀!”
梁瑾掐着人后颈亲了两下,把李温水亲的泪眼汪汪。
李温水后颈的艾柱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
次日,林语陌约李温水出门逛街。二人刚一见面,林语陌盯着李温水的背包说:“你这个就是a马仕全球限量的新款包吧?”
李温水一脸茫然:“a马仕出新包了吗?”
林语陌:“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李温水将黑色手提包递给林语陌仔细看,大大咧咧的说,“我很久不关注这些了,这个包还是我在地摊上看到的,我觉得很好看就买了。”
随即他洋洋得意补上一句:“六十八买的,便宜吧!和a马仕很像吗?”
林语陌直起身子,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李温水片刻,摇头一笑:“仔细看就差很多了。”
二人并肩往前走,林语陌感叹道:“温水,我发现你现在不执着于大牌了。”
李温水瞄了眼自己挎着的廉价包,点下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境不一样了。二十出头的时候,不用大牌伪装自己我就会觉得自卑,没底气,不想别人瞧不起我。可是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穿着是不是大牌都是一种装饰,无论便宜还是昂贵只要我喜欢就行了。而且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外在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内在,穿便宜不丢人,穿大牌也不一定就多高贵,也可能丑陋无比。”
如今的李温水才是完完全全放下了自卑,放下了二十几岁时的执念,不束缚自己,不给自己定规矩,不拧巴不纠结,轻松的活着。
【4】
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