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优先放在?了胡不萦身上。

撇开展昭那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教?导这样一个聪明?灵慧，学什么都轻而易举的学生，无?疑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所以展昭那一路剑法教?完之?后，其他人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本来他们?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等于是在?抢展昭的差事南侠不可能只会一种?剑法，想教?的话?，足够胡不萦学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展昭不知处于什么样的想法，主动让出了这个位置，那其他人自然不会客气。

就连西门吹雪都手痒地上去演示了一路剑法。

他连剑招都舞得比别人更好?看。

不过剑神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骄傲，绝不肯像其他人那样，将剑招拆解开来，一招一式地教?，演示完毕就下去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之?前的几套剑法打底，系统判断胡不萦在?剑法上的见识增加了，就这么看一遍，居然也就学会了。于是胡不萦开开心心地演练了起来，西门吹雪则是越看表情越冷。

别人的剑法都要慢慢地教?，他的就一看就会？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的这一点微妙的不快。

阿飞折了一根树枝，站在?胡不萦面前，笑道，“我不会成套的剑法，没什么可教?的，不如就与你对练一番，也好?让你熟悉方?才学的招式，早日融会贯通。”

他这话?说得实在?谦虚。

胡不萦学了一下午，靠着系统才勉强将几套剑法入门，但一出手，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还是个初学者。

但同样只看了一下午，甚至没有被手把手教?导过的阿飞，却已经轻松学会了这几套剑法，而且信手拈来、如臂使指、出神入化?。

胡不萦的每一招，他都能接得恰到好?处，还能引导她想出下一招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根本不叫对练，而是喂招。

不过，就是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胡不萦这种?笨拙青涩的模样可不多见，这个机会对所有人来说都十分难得，她跟阿飞的对练一结束，其他人也纷纷主动下场，过了个瘾。

于是胡不萦惊喜地发现，在?这样的对练之?中，几种?刚学的剑法熟练度飞涨，很快就突破了五级。

听起来等级不高?，但已经算是剑法小成，拿出去也能勉强打一打那种?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了。至少下次再遇到歹人，她不会只有拔剑和收剑这两个动作。

不知不觉，众人在?这花园里消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还是胡不萦发现体?力?和精力?都快见底，意识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这才将手中的剑还给?阿飞，招呼众人鸣金收兵，吃饭去也。

第40章 梦

展昭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在教胡不萦练剑, 但地方似乎已不是?那个花园，但展昭也说?不清他们是?在哪里，像是?在风中?, 又像是?在云端, 周遭是一片虚无的渺茫, 只有他和她是?清晰的。

他像是?下午时做过的那样, 细致地、耐心地、一个招式一个动作地纠正胡不萦, 但现在旁边没有人看着, 他也不像现实里那样小心翼翼，每个动作都温柔而眷恋, 流连不去。

等到一整套动作都纠正过了，他也没有就此松开她，而是?握住她执剑的手, 带领着她从头到尾将一路剑法演练出来?。

两人身随剑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只要一次对视，一个眼神, 便默契天成, 自然地知道下一个动作该怎么做。手中?的剑越舞越快，剑光闪烁间, 甚至会产生一种彼此融为一体, 只剩下一个人的错觉。

不等展昭多品味那种感觉，一路剑法已演练完毕。胡不萦兴奋地对他说?, “我已经学会啦！”

即使在梦里，展昭心中?也油然生出了几分惆怅。

但不等这惆怅发酵成型, 胡不萦又主动开口?，邀他比剑。

这是?下午没有发生过的, 那时，他始终只站在一旁，看着其他人走到假山上?，成为她的对手，他却始终没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力量固定在原地，不曾行动。

但在梦里，那股力量似乎消失了，展昭手中?也有了剑，他才是?唯一站在她面前的对手。

其实胡不萦总共才学了几套剑法，而且熟练度都不高。但在梦里，一切似乎都是?流畅的、优美?的，他们虽然是?在对战，但之前舞剑时的那种默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每一次剑光交汇、每一次擦肩而过、每一个肢体接触，他们的视线都会主动跟随对方，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心照不宣的亲近。

整个天地都是?他们的舞台，说?不出的畅意、数不尽的快活。

不知什么时候，比剑法变成了比掌法、比拳脚，比一切展昭学过的武艺胡不萦虽然应该都没学过，但在梦里，展昭既然会，她也就自然地学会了。

到最后?，两人的招式都用尽了，力气似乎也用尽了，于是?他们相拥着倒进了云层深处。

展昭能看到胡不萦被?汗水沾湿的鬓角，能嗅到胡不萦身上?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浓烈的甜香，能感觉到她身体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热度，甚至能听到她过于激烈的心跳声。

不，不对，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不是?她的心跳声，而是?他的。

轰鸣着，鼓噪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危险。

他想离开，想躲避，但身体却被?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停留在原地，甚至连视线都无法转开，只能长久地落在她身上?。

胡不萦的面容因为运动而泛起一片薄红，那双仿佛藏着所有星光的眼睛凝注着他，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引诱着他去探索。

展昭感觉到了一种由身体深处滋生出的燥热与渴求。

他的视线在胡不萦脸上?逡巡，避开了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沿着湿漉漉的鬓角向下，落在了腮边。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胡不萦之前的那句评价，看起来?水水的，肉肉的，很想捏一下，咬一口?……

这本是?个很冒犯的念头，但这一刻，梦里的展昭是?全无顾忌的。

他想伸手，但这时他的手正被?胡不萦的身体压着，腾不出空来?。于是?他低下了头，唇触到那柔滑如凝脂般的皮肤时，又舍不得用力咬了，只轻轻地啜了一口?。

还怕她会疼似的，又用鼻尖蹭了蹭。

然后?他才敢抬眼去看胡不萦，但不知何时，那双星星般明亮的眼睛已经阖上?了，只有纤长的眼睫正一下一下地闪着，像是?蝴蝶轻轻震动它的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