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来的时间还早，应晏才刚刚坐起身，沈知遇也才刚刚睁开眼睛，有些不太清醒的看着天花板，听到这一句应晏侧目看向沈知遇，察觉到他似乎没有听到，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挂了电话，应晏俯下身抱住了沈知遇，咬了一下他的耳朵，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沈知遇任由他挑拨却无动于衷，只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说了句：

“我想去看看他。”

他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知道沈耀辉死了。

应晏微微抬起身看着他，想要辨明他此刻的情绪，两个人的距离那么那么近，近到沈知遇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不想应晏猜，直接坦白：

“没什么感觉，只是想去看看。”

沈知遇当然不会在经历这么多之后还会对沈耀辉这个人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他也没说谎，这个亲生父亲的死讯也的确没有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涟漪，可他还是想去看看，看看他的结局。

应晏纵着他，说：“好。”

年三十儿，路上的车辆较之以往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了，应晏亲自开车，沈知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窗外看着街上的行人，平静的接受新的一年崭新的人生慢慢朝自己走来。

沈耀辉已经被移送到了太平间，说是等年后才会去殡仪馆进行火化和告别仪式，沈知遇无所谓，他也不会去送，这是个和他已经毫无关系的人，站在这里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仅此而已。

沈耀辉真的死了，在沈知遇的面前死的透透的，整个人有一种僵硬的惨白。这是出事之后沈知遇第一次见沈耀辉，阴阳两隔却分外平静。

“挺可惜的。”沈知遇说。

应晏一直站在他旁边，问他：“可惜什么？”

“本想等我什么时候有心情了，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惜没有机会了。”

“那不重要。”应晏说。

“是啊。”沈知遇轻笑着附和了声：“一点也不重要。”

经过在结果面前向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就是一个弃子一个被放弃的孩子，但他现在被另一个人牵起捧在了手心，不管他优秀或糟糕，善良或邪恶，总会是另一个人哪怕赴汤蹈火也值得的值得。他愿意相信自己是好的，哪怕只是一个人眼里的好，那也是好的。

放开那些困扰自己的，接受那些正在发生的好的坏的，因为只有接受才会在美好发生的时候看得见，抓得住。

回家之后沈知遇脱了身上的衣服，对应晏说：“衣服都扔了吧，不吉利。”

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所谓，应晏说好，沈知遇又说：“再去洗个澡。”

应晏被他这小迷信的模样逗笑，或许是心情太好，于是顺其自然的接了句：“一起洗吗？”

他看到沈知遇转身去浴室的动作僵了一瞬，刚想开口说开玩笑，但沈知遇却点了头，说：“好。”

有些事只是没有特意去想，一旦有了星星之火就真的可以燎原，应晏以为自己不再是那个当初经不住诱惑的自己，但事实证明他在沈知遇的面前似乎永远还是那个样子，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勾的自己失了理智。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应晏跪在沈知遇的面前为他口交，沈知遇靠墙而站仰头看着头顶上被热气缭绕的日光灯，他是舒服的，这一切本也是自然而然应该发生的，可他却宛若进入了一个虚妄的假象，有种脚踩不到地的漂浮感。

他没有机会想太多就被应晏转了过去，以为自己会被进入，但应晏却没有起身，双手抓着他的臀肉揉捏成一个又一个的形状，然后自然而然的向两边扒开，埋首下去。

不是第一次了，但沈知遇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方式和激情，他急促的发出声音，又着急制止：“别……”

应晏却不听，将唇舌舔弄的更卖力。

前面是冰凉的墙面，身后是热到快要灼伤他的应晏，他无处可逃，避无可避，最后也只能用额头抵着墙面来强忍着这份难耐的激情。

但也不是全无好处，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有的思绪都湮灭在这场快感里。

这终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后来沈知遇的身体也渐渐软下来，后穴湿漉漉的沾满了应晏的口水，他的舌尖也探入，可沈知遇除了轻哼一声以外，连阻止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应晏满意了才起了身扣着沈知遇的下巴要吻。

沈知遇终是清醒了些，错开了他的亲吻：“去刷牙……”

应晏被沈知遇的反应逗笑：“都洗过了，还嫌弃？”

沈知遇不说话，但意外的坚持，应晏便笑着去盥洗台前刷牙，沈知遇靠着墙壁看着他，那脚踩不到地的虚浮感又一次袭来。

他和应晏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他理智知道这件事，但某些方面却还是没有全然适应，可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和自己的恋人该如何相处。

沈知遇又看他几秒，迈步走过去在他的身后站立，应晏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他，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笑来，沈知遇便从身后抱住了他，脸颊贴靠在他的后背，将表情都隐藏。

应晏似乎比沈知遇都还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自己稍微亲密一些的动作和话语都能让他僵硬，此时也一样，沈知遇能明显感觉的到。

应晏的僵硬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沈知遇提醒了句‘好了吗’应晏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快速漱了口，以沈知遇也想不到的速度回过身就吻住了他，吻的近乎窒息，他被卡着脖颈仰起头接受，那灵巧的舌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寸肌肤，他尝到了茶香，让沈知遇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征服，被占有。

他吻的很凶，但凶的皮下是温柔，沈知遇感受的到。

被应晏吻着，带着，一步步的后退到卧室，到床边，他被推倒在床上，视线不过刚落在天花板上就被应晏所阻隔，他俯身上来，仔仔细细的盯着他，打量着他。

“真的想做？”

沈知遇有瞬间的迷茫，似是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应晏还会问这个问题，抵着自己腿部的坚硬似乎没有说不的余地。

“我有点怕。”应晏承认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沈知遇却明白了，上一次欢爱过后的惊险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尤其是在自己情绪尚且无法痊愈的现在。

“有绳子吗？”沈知遇问。

“什么？”

“如果把我绑起来，你会不会安心一点？”

应晏笑笑：“别招我……”

“对不起。”沈知遇抬手拭去了他鬓角处残留的一滴水，轻声说：“曾经那么吓过你。”

应晏没说话，但视线却比之前更炙热，被他看着的沈知遇都快要被灼伤了，但也让他明白，原来喜欢和爱真的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里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