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就丢,果然是世族大小姐,容夙的思绪开始放空。
“还有一事。”少宗主重新看向南宫焰,眼神炽烈:“南宫小姐听说过我正阳宗的望月洞吗?”
南宫焰目光微凝,一瞬间知道了少宗主想做什么了。
正阳宗望月洞是极有名的,但却不是因为它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因为此地的风景和意境极美。
据说望月洞中有一地,名为月上梢,是一颗参天古树千年不枯的枝干延展出的一座圆台。
立于月上梢,修士能看见月华如水裹挟天地的繁华盛景。四周有流水瀑布、水波粼粼里有七彩鱼儿摆尾跃过瀑布,因而那瀑布也称化龙泉。
除却这些外,修士抬眸可观月,伸手可摘星,举杯可邀月,很能感悟到天地之浩瀚广阔,自己之渺小不值一提,进而冲击到修行的道心。
所以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那里风景极美,南宫小姐来正阳宗一次,不去看看未免可惜,因而我想邀请南宫小姐同游望月洞,至于月上梢,不登上去也无妨。”
这是激将法,少宗主怕南宫焰拒绝他的邀请,特意搬出了月上梢。
毕竟像南宫焰这样高傲的人,怎么会相信那些月上梢能冲击道心的传闻,那她自然会跟他去游望月洞。
洞中风景无双,美人面容倾世,到时他再小意温情一番,想来有很大可能能俘获美人的心。
他自以为算盘打的精彩,却不知南宫焰只一眼就能看穿。
但南宫焰也没有立即拒绝,她头微侧,看向了容夙:“你想去望月洞、月上梢游玩一番么?”
容夙从放空里被惊醒,直接回道:“无趣,不去。”
少宗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这还没完,南宫焰直接挪了挪身体,靠住容夙的肩膀后收了所有力气,斜斜就要倒进容夙怀里。
容夙一惊,忙伸手扶住南宫焰,手搭住南宫焰的肩膀,看在少宗主眼里就是她主动将南宫焰揽进了怀里。
他忍不住了,声音酸溜溜含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不满:“南宫小姐,不知这位是――”
容夙的心跳了跳,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南宫焰的目的,也知道刚才的幸灾乐祸是因为什么了。
但南宫焰不是世族大小姐吗?这样的手段实在太幼稚了吧?而且,她的性命和南宫焰的性命相关联,正阳宗少宗主这么恨她对南宫焰有什么好处?
南宫焰这次回答了,她靠坐着容夙,声音依然不疾不徐:“她是容夙,是你们正阳宗的内门弟子。”
却没有说她和容夙是什么关系。
仆从和近卫都不像,心上人也不可能,从这态度来看像是南宫大小姐养的一只宠物、情人、玩玩的小玩意?
少宗主若有所思,听到南宫焰继续道:“少宗主如果感兴趣,可以多和她切磋切磋。”
这几乎是明示了。
少宗主的眼神亮了,虽然心里很嫉妒这个叫容夙的内门弟子先他一步上了南宫焰的床,但她现在估计惹恼了南宫焰,不然南宫焰不会示意他可以随意收拾容夙。
切磋切磋?他都知微境了,容夙才通玄境,让她一只手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少宗主目光不屑,同时知道这是南宫焰给的讨好亲近她的机会,兴冲冲告辞了。
容夙看着少宗主走路都透着轻飘飘的背影,眉皱紧,声音低沉:“南宫小姐,我被正阳宗的少宗主弄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还想在正阳宗继续混,结果南宫焰直接给她树了少宗主这么个大敌。
“嘘。”南宫焰拿手点了点容夙的唇,笑容灿烂:“有生死结在,本小姐怎么会看着你被别人弄死呢?”
“最多――半死不活而已。”南宫焰唇角含着笑,“而且,你不是要历练么?这是本小姐亲自给你安排的历练,你好好体会,应该很适合你的唯心道。”
“还有,你不是想在正阳宗爬得高一些吗?”南宫焰目光深邃,“既然和本小姐的性命互关联了,那么你就不能太目光短浅。”
“你要爬到高处,那么就要爬到最高处。”
“正阳宗少宗主的位置,对你来说就很高。”
“如果你当上了正阳宗的少宗主,本小姐就不能杀你了。”
“毕竟正阳宗现任宗主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本小姐在还没正式成为南宫族少主之前,是不会轻易得罪她的。”
“所以容夙,本小姐给你留了一条生路,你不该谢谢本小姐么?”
南宫焰说着,笑得璀璨无比,足以跟高台外刚越过地平线的太阳相比,容夙却只感到一股彻骨寒,寒凉到她禁不住按紧手里的刀,死死克制住拔刀出鞘的冲动。
然后南宫焰又笑了,她倒在她怀里,一只手揪住她的衣襟,另一只手往下按住她的右手,一点一点掰开她握紧刀的五指,说:“想拔刀砍人却要忍着的感觉如何?”
“容夙,我刚才也是这样的感觉呢。”南宫焰说完,手直接扯裂了容夙黑衣的衣襟,露出里面大片肌肤。
容夙瞬间就清醒了,她低眸,正迎上南宫焰看上来的眼神,没有笑意,没有玩味,没有幸灾乐祸,只有满满一片呼啸而来的寒凉杀意。
这才是真正的世族子弟,再忍耐蛰伏,再含笑相对,骨子里也是恨她到极致的,恨不能杀她而后快。
“多谢南宫小姐。”容夙说道。
然后她松开扶着南宫焰肩膀的手,南宫焰却没有倒进她怀里,她慢慢坐直了,只是手还扯着容夙的黑衣。
容夙皱眉,“南宫小姐似乎记性不太好,在囚牢里说的话都忘了。”
她指的自然是南宫焰说看不上她,会跟她保持距离的事情。
对此,南宫焰抿唇,说道:“那些话,有第三个人听到吗?”
容夙一怔,南宫焰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啊,她不会想赖掉吧?世族大小姐还会这么不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