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这个魔鬼,想方设法在生活中每个角落偷窥他的疯子,想把他彻底逼疯,想关他一辈子,绝不可能,死变态!

“我不会信你说的任何话,你有办法监视我的生活,就有办法控制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家人,你想我留下,好啊,我就留下,和你同归于尽!”

蓝文心抄起床头柜的袋鼠摆件往韩以恪脑袋砸,“哐啷”一声,袋鼠头身分离,滚出很远。

韩以恪被粉碎的瓷片擦破皮肤,额角涌出汩汩鲜血,被光照亮的那半边脸逐渐染上血痕,一边是人,一边似鬼。他无声凝着蓝文心,瞳孔中血色的漩涡快要把蓝文心搅碎。

蓝文心感到了冷,缩了缩身体。

僵持半晌,韩以恪解开捆绑蓝文心手脚的麻绳,为他盖好被子,说:“睡吧,明天还要去陶欢的画展。”

熄灯后,他走出房间,锁上了门。

10电话

叶叔用镊子夹起棉球,为韩以恪仔细地清理伤口,幸好陶瓷袋鼠较为轻巧,擦破头皮伤口不深,血很快止住了。

叶叔给他消毒用的是医用双氧水,碰到伤口有刺痛的灼烧感,韩以恪一声不吭地承受疼痛。

清完伤口,叶书书丢掉染血的纱布,摇头不悦道:“人生处处是风景,何必偏找这种牛脾气的?我今天只和他接触这么一回,就清楚这人什么德性,太闹,定不下来,上战场必当逃兵,哼!反正我不看好你们,勉强没有幸福,经历这一晚,你要长点记性。”

韩以恪没有接话,抚平纱布问:“叶鹤回去没有?”

叶书书撇撇嘴:“都安排好了。”

“谢了。你投的那个房子,地产商卷钱跑路了,这件事我处理好了,但是本金只追回七成,剩下的我补全给你。”韩以恪不自觉皱起眉,“你既然不懂行情,投资之前可不可以先问过我意见,都第几次了?”

叶书书不甚在意,给一把新猎枪换枪管:“反正人生就是一个‘赌’字,活得越老,越有赌的胆量,因为剩下的时日不多,过一天赌一天,赌赢算挣到棺材本,赌输就当作钱先一步流去阴间,下去了照样有钱花。”

“说得好听,只有你在潇洒,叶鹤和我都在给你擦屁股。”韩以恪起身,往门口走,“回去了,早点睡,你还有大把日子过。”

叶书书凝望韩以恪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看着韩以恪长大,一直以来视他如己出,不过只是二十几年时间,巴掌大的雏鸟竟然长成雄鹰。他突然产生一个疑问,选择留在韩以恪身边,不知道是赌赢,还是赌错,这是唯一一把尚未开盘的赌局,纵使叶书书有熊心豹子胆,也没胆量去揭。

他心念微动,叫住韩以恪。

“以前我遇上一个很美的女人,那女人性格很厉害,因为她,我犯了巨大的错误,至今仍在反省这个错误带来的后果,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这句话说得没错,放在男人身上同样适用。”

韩以恪站在门边回望他,沉默少许,想回答什么,恰逢手机响铃,最终一字未答地离开了。

来电人是韩以恪的亲姐韩以谨,在首都一家三甲医院担任妇科医生,两人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韩以谨开口便问:“睡没?”

“准备。”

韩以谨只比韩以恪年长五岁,面对韩以恪却始终以大家长的口吻,这是自幼形成的习惯,人都说孩子早熟的家庭,父母都不太懂事,韩家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最近怎么样?”韩以谨那边有些杂音,像在与同事沟通。

韩以恪言简意赅:“好。你很忙?”

“好?”韩以谨注意到他的用语与往日有所不同,“各方面顺利?”

“嗯。”

“有什么想透露给我的?”

“暂时不想,”韩以恪顿了顿,“时机不成熟。”

韩以谨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不过她向来不愿听别人太多秘密,免得在工作之外有额外的压力,韩以谨只像往常一样嘱咐道:“再忙也要吃三餐,运动不要落下。最近我接诊一个患者,她男朋友才28岁就患上器质性ed。”

说到这里,她放低声音:“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时不时去做体检,以防万一。”

“没什么事就挂了。”韩以恪语气冷淡。

“有事。妈说她下个月初度假结束就回国,在此之前想先去看看你,你安排好。”

韩以恪捏捏鼻梁,伤口疼,头也疼:“知道了。”

“要藏什么也藏严实,妈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韩以谨突然笑道。

韩以恪一怔,没回话。

“就这样吧,我去忙了。”

韩以谨挂断电话,诊室刚好有人敲门,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推着轮椅到门边,轮椅上坐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妇女,那是她熟悉的患者――沈云,下肢瘫痪的作家。

沈云为韩以谨送上自己前段时间出版的小说,书中讲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失踪案。这本小说她写了两年,书里有一个小提琴家,是案件的关键人物,在小说开头与蓝宝石一同失踪,沈云对这个角色倾注很多心力,看他成形就如看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写了这本书,自己的儿子也像主角一样无影无踪。

沈云摆摆手,让自己的护工到外面等候。

韩以谨翻看她的检查报告,沈云双腿瘫痪,子宫有些小毛病,她针对病历单各项指标解释一番,讲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她,抬头见沈云满目愁云,望着桌面的大象模型发呆,韩以谨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比之前憔悴许多。

“最近感觉怎么样?”韩以谨放松坐姿,靠着椅背问她。

沈云回过神,犹豫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韩医生,你知道的,我有个小孩。”

沈云的表述略微奇怪,不过韩以谨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最近联系不上他。”沈云摩挲手指。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学大提琴的,几天前参加了一场重要演出,发挥有失水准,承受了不少负面言论。他演出完就不见了,发消息说在旅游散心,我老觉得不太对劲,不是我疑神疑鬼,他以前……”

沈云越说越激动,却忽然停住,嘴唇嗫嚅片刻:“总之,我很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