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的脸上红红的, 嘴唇上似乎还有几?个若隐若现的牙印,两人此刻看起来虽然面不改色, 可是岸芷和汀兰对?此早已是心知肚明, 见怪不怪了。

汀兰说:“主人,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玉璇玑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苍婪, 笑着问:“阿婪,你想?去?哪儿玩?”

苍婪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摸着下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对?于这个世界无知到几?乎是一张白纸,有时候甚至还听不懂其?他人在说些?什么, 只?好说:“娘子,我不知道,还是娘子做主吧,你喜欢什么地方,我就陪你去?什么地方。”

玉璇玑握着苍婪的手?, 朝着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走去?。苍婪见到眼前这两长得又?瘦又?长的黑色巨大“甲壳虫”,一时间有些?抗拒, 她扭捏地说:“娘子, 这个东西怎么长得如此怪异?它究竟是何物啊?”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小汽车啊,就是这个样子的。”玉璇玑见苍婪有些?许害怕,牵着她的手?渐渐靠近,解释说:“你看,它不会咬人的, 它没?有生命。”

苍婪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戳车灯,见这只?黑色的怪物并没?有眨眼,松了一口气,问:“娘子,我们等会儿是不是要钻进?它的肚子里?啊?”

玉璇玑愣了愣,很快笑着说:“对?,我们等会儿确实是钻进?它的肚子里?,其?实它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坐骑。”

有了这样的解释,苍婪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娘子怎么不早说这是你们现代人的坐骑啊,害得我担惊受怕的。”

不过一说到坐骑,苍婪忍不住说:“娘子,既然这样,那你坐在我身上,我载着你飞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个铁疙瘩上,它有我跑得快吗?”

话音一落,玉璇玑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岸芷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这可不行,你这样会被?抓起来的。”

苍婪闷闷不乐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这么多?规矩,真是烦死龙了。”

玉璇玑见她不高兴,便牵着苍婪的手?走到劳斯莱斯的后座,打开车门指着里?面的座椅,说:“阿婪,你坐进?去?试试怎么样?”

苍婪虽然不大喜欢这个东西,此刻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她弯腰坐了进?去?,玉璇玑从左边进?来,和她紧挨着坐在一起。

岸芷关好车门,苍婪整个人就陷入了密闭的空间之中,鼻尖还嗅到一股淡淡的香薰味,混合着一股陌生的皮革味道,闻得她有些?头昏脑涨。

玉璇玑坐在左边,见苍婪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便打开车窗,挽住她的手?臂,和她十?指相扣,轻声问:“阿婪,是不是不太喜欢坐车?”

苍婪摇摇头,将浑身上下的不适感藏匿起来,冲着玉璇玑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没?有,我只?是有些?不大适应,娘子让我再适应适应就好了。”

玉璇玑担忧地说:“阿婪,要是等会儿头晕想?吐不舒服的话,就一定要跟我讲出?来,知道了吗?”

苍婪点点头,嘴唇微微有些?发白,她按捺住不适,笑着说:“娘子,我可是神龙,这点小事有什么能难倒我的,娘子放心吧。”

越这样说,玉璇玑越不放心,在苍婪的再三?保证之下,玉璇玑只?好说:“汀兰,开车吧,我们先围着B市转一圈,把车窗打开,这样会舒服一点。”

苍婪懒洋洋地靠在玉璇玑的肩头,朝着这方狭小的车窗看向外界,察觉到这只?黑色“甲壳虫”正在慢慢地移动,苍婪坐直身体,转头看着玉璇玑,说:“娘子,它怎么不会飞呢?”

玉璇玑忍俊不禁地解释说:“会飞的叫做飞机,这个叫做轿车,它没?有翅膀,是不会飞的。”

苍婪又?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不给它也加上翅膀,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如虎添翼,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玉璇玑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之前有人提过,不过以现在的科技发展来看,还是不够成熟,没?办法给它添上翅膀。”

苍婪两只?手?捧着脸颊,兴致缺缺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坐着还挺憋屈的,还是我自己飞起来更快。”

岸芷回过头和玉璇玑对?视了一眼,笑着说:“主人,要不您让她自己去?外面飞吧,您是老大,就算是特例嘛,也没?人敢说您什么。”

苍婪在玉璇玑说话之前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里?面待着吧,若是被?人看到我在天上飞,估计又?要被?一群人围观,还不如在车里坐着呢。”

见苍婪委屈,玉璇玑只?得抓紧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说:“阿婪,委屈你了。”

苍婪摇摇头,笑着说:“娘子不要这么说,是我还没?好好适应,说不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就适应过来了,没?准我还能驯服这个坐骑呢。”

岸芷汀兰相视一笑,说:“首先你得识字,然后还要考驾照。”

苍婪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光是识字这个东西就彻底地难倒她了,只?好闷闷不乐地说:“不行,我一定要驯服它。”

“好好好,驯服驯服。”玉璇玑靠在苍婪的肩头,说:“想?考驾照不是难事,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开。”

苍婪抓着玉璇玑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说:“还是娘子对?我最好,不像她们两个,只?会嘲笑我。”

岸芷和汀兰两人面面相觑,闭上嘴巴再也不吭声了。

车子缓缓驶向庄园大门,还未走出?两公里?,苍婪总觉得胃内一阵翻涌,头也晕晕的,心跳加速,心口处闷的难受。

玉璇玑的目光始终落在苍婪的侧脸上,见她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发白,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哆嗦,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她推了推苍婪的肩膀,朝着汀兰说:“停车!”

汀兰赶紧踩刹车,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苍婪一个白眼差点昏死过去?,她捂着心口一阵干呕,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颤抖着嗓音说:“娘子,救命啊”

玉璇玑赶紧下车,打开右侧车门把苍婪拽了出?来。此刻苍婪脸色发白,靠在玉璇玑怀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抽了龙筋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法力。

苍婪趴在玉璇玑怀里?小声抽泣着,此刻她依旧浑身难受,哽咽着说:“娘子,这东西克我,我一进?去?就难受,难受得要死了。”

玉璇玑哄着她说:“别胡说,你这是晕车。”

苍婪小鸟依人地靠着玉璇玑的肩头,小声问:“什么是晕车啊?”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晕车’,你一坐在车里?就浑身难受晕乎乎的,这就叫做晕车。”玉璇玑解释了一会儿,捏了捏苍婪的虎口,轻声说:“既然这么难受,那我带着你在街上慢慢走走吧。”

苍婪凶巴巴地瞪了一眼这辆车,扭头软乎乎地和玉璇玑说:“都听娘子的。”

岸芷站在车前,忍不住摇摇头,笑着说:“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黑龙大王,今天居然被?小小的一辆车给打败,说出?去?谁会信啊?”

汀兰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说:“好啦好啦,别贫嘴了,等会儿被?主人听到,小心扣工资。”

现在正是四月份,春风和煦,走在街上也不会觉得热,被?微风吹着面颊,苍婪倒是舒服了不少,不过她总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够好,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见玉璇玑倒是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苍婪便忍耐住内心的不适,说:“娘子,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么?”

说罢,苍婪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还有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忍不住开始废话:“娘子,我发现这些?人好像都是人。”

玉璇玑笑了笑,说:“是啊,不过混杂在人群中的也有很多?妖族,就比如公交站牌下面那个,兔子尾巴没?藏住露出?来了。”

苍婪顺着玉璇玑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出?了那只?兔妖的真身,笑着说:“娘子可真厉害,我还没?看出?来呢,娘子就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