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
“我已经一周没有去pron喝教父了。甚是想念呢~”她说完就倒头睡觉。
“教父?电影?听你说,象是酒。”哪天他也要尝尝,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东西。
“对啊!酒这种东西,你们乖乖仔应该不知道吧!”她嗤之以鼻。
“我知道这部电影。”他努力的在和她找共同点。
妖精翻了个白眼:“我们注定不同,那个电影之前我在欧洲的时候,我前男友拉着我看,我没看十分钟就睡着了,无聊。”
“前男友?”她竟然有这种东西?心里又酸了。她的男人不都是不过周的吗?
“我在欧洲的时候,交过一个一个月的男朋友。”
他更酸了,沉默着不说话,妖精没心肺的又转头睡过去。
他阴阳怪气的问道:“那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酸涩和好奇心驱使着他说了这么一句不值钱的话。
妖精累得慌,在酒店没睡好,闭着眼睛,朦朦胧胧道:“过人个屁!一身白人的洋臭气,身上的味道能熏死我。幸好我和他是在冬天拍拖,不然我可能会被臭死。”
他抿嘴浅笑,又道:“那你和他恋爱?”
“知道《西贡小姐》吗?”
“嗯。知道,被侵略的越南小姐爱上美国侵略者的故事。”他嗤之以鼻,言语里的嫌恶都不掩藏丝毫。
故事梗概莫约是,美国人去到越南,杀了越南女子的父母,越南女子被迫成为妓女,但她义无反顾的爱上美国兵,与之相恋,为之生子,后来为了成全美国士兵与白人女人的爱情,不惜自杀,这样,她的孩子才能送进难民营,呼吸美国甜美的空气。
“我在欧洲游学的时候,是亚裔里长相和声音条件最好的。这个可笑的音乐剧,是当年圣诞庆典活动节目。我在国外的导师和同学,都让我演那个傻杯越南妞儿,我不愿意。其实如果他们让我演黄飞鸿的十三娘,或许我就演了。”
他笑得温柔,妖精真的好可爱……
“这个那个男朋友有关系?”他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有!当然有!和我一起同期的留学生,有一个美国女人。说我是低贱的亚洲人,让我演主角,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还挑三拣四的。人在国外,势单力薄,我当时没作声,但这口气,我是绝对不可能咽下去的!我听闻她一直在追一个很帅的英国男人,作曲系的。然后我就下手去抢咯~”
“那个白痴美国女人,说我前男友是因为白男的“黄热病”才和我在一起的。”
李期矣蹙眉问道:“黄热病?”
妖精答道:“这些个老外,脑子都不太正常。极右翼白人至上主义者的“黄热病”,是指极度迷恋亚裔女性。和二战以后西方国家建构的话语权有关”
李期矣点点头:“我明白了。《蝴蝶夫人》和《西贡小姐》这些文艺作品,都是这一时期的产物,也影响了白人对亚裔女性的观点。在他们认为,亚裔女性百依百顺、性欲强,是乖巧的奴隶,是他们的从属,只有他们能够满足。我之前有在相关的跨国法案研究里,看过这样的案例。但是黄热病这个名词,是第一次听说。”
妖精感叹道:“和你聊天不费劲,就这点,很好。你什么都知道,不需要我多废话。不过同样是脑子,怎么你装的东西比我多这么多?”
他抿嘴莞尔,引回正题:“以师姐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那个美国女人。”
妖精精神头起,对祺祺打了个响指:“聪明!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我对她说,我会让那个男人在声歌系的大门口,跪着求我,挽留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是白人男人贱,死活要爱上我,而我看不上~我还会让那个男人,一边求我,一边骂她。”
祺祺知道,她有让别人称臣的魅力,肯定道:“然后你做到了。”
“嗯。做到了,可无语。为了看那个美国白痴哭,浪费了我一个月。算了,当时她哭得可伤心了,解气就行。”
他想到一个月的时长,还是忍不住酸涩,又道:“所以,你喝教父,和那个前男友有关?”
妖精道:“有关啊。教父很甜啊~它又苦又甜,又烈又柔。”她又道“我听他和我解释过教父的意义,觉得很有意思。”
他脸沉了沉:“难得,你会觉得男人有意思。”
其实但凡律姐细心一点,在乎祺祺一点,很容易发现祺祺真的有在好好爱她。
了解祺祺的人都知道,李期矣哪里是这么有耐心的人?会和人聊天,会乖巧的听人说话,会浪费时间刨根问底一些和他无关的事。他一向效率主义,像个酷吏。可是面对妖精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慢了下来,愿意花心思去了解她,事无巨细。哪怕是一些细致末尾不值一提的琐碎,他也认真倾听,给予回应。
但她无法发现,因为她对祺祺很纯粹,只有性,没有情。
“但他这个人很没意思。”她无语的吐槽道。
“所以让你感兴趣的是其实是教父这杯酒。”
“嗯。他和我说,教父的男主角马龙. ? 白兰度最喜爱的调酒就是威士忌+杏仁酒,也因此把这杯酒取名为教父。但要说这个故事的可信度嘛~可以当作一个轶事就好,我还好奇专门查了,这俩都不是一个时期的。不过,那个英国男人给了我一个很人文的解释,让我觉得这杯又苦又甜的酒,很符合我的性格。”
他来了兴趣,轻声应道:“嗯?”
“教父不以财富地位划分人,不以情感用事,爱所爱之人。”她道。
象是夏夜里最凉爽的风,她的话,轻飘飘的钻入心房,那股早已抑制不住的悸动,又怦然作祟。
“你也会爱上谁的,对吗?”他心跳很快。
妖精笑道:“我从不否认我身上任何的可能性。或许我会爱上谁,虽然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前提一定是我最爱自己。话说回来,真能让我投入感情的人,一定会是我觉得非常值得。不过这样的人,估计没出生吗,也生不出来。”
他心动到无以复加,那个让他心动的人迷糊说完这番话,转头就在车上睡了去。
……
从思绪中回来,他吞咽下那口又甜腻又苦涩的教父,叹了口气。
他要去解释吗?她会相信吗?说了又怎样,眼下她正在气头上,说了怕是也不顶用吧。他和妖精说到底,还并未相熟,陌生到一句无关紧要的人稍微挑拨,就可以形同陌路。
难怪要气他,原来是这样。
他怎么可能说她是荡妇?无关紧要的人他都不会说三道四,更何况是最喜欢的她呢?
他从不把是非挂在嘴边,也从来不关心外界的事情,就算是把他当成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该误会,她怎么可以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