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爱的时候,想的是曹雪芹的“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她想的是李期矣快点肏死她。

一腔遗憾无法弥补的李期矣失笑,瞬时觉得,这些他心中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也不算什么遗憾了。

“我要时刻记得,你是秦律之。”

“那怎么的?我就不信你嘴里的那些文人都不用做爱。”

李期矣闷声浅笑,好听极了。

秦律之和李期矣的相处,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两个人其实频道差距很大,如果说李期矣是人文纪录片的话,秦律之一定是会被网警查封的黄色网站。但就是很奇怪的能很诡异的达成某种共识。

李期矣说诗词歌赋,秦律之就会回淫词艳曲。

李期矣说东方日出美,秦律之就会顺着讲日落西山可以做爱了。

爱从来不是空穴来风的。秦律之不装,她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说就怎么做,从不会遮盖自己的优缺点,她总是一副,我就这样,你要怎样怎样的态度。

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会因为爱他而迎合他的喜欢,但她从来就尊重他的喜好。她也愿意聆听他的想法。

其实李期矣很清楚,现在的他,给不了常人轻而易举能给她的很多东西,自由的出行对他都是奢望,她并没有顺着他的遗憾加深他们的鸿沟,而是用一种轻松玩笑的口吻,用自己的方式,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填平遗憾,消弭他的顾忌。

他不能给秦律之的一切,她都给他了。

他不能给他阳光,她就会在灰色之城池建立城堡。

她从来就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

…………

游艇驶入公海,海豚尾随游艇,天空和海平面一片沁人心脾的蓝。

如果没有那一声枪响打破平静,澳门之行或许会以快乐结尾。

在甲板上,秦律之被这一生枪响吓得尖叫,李期矣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护在怀里,飞快躲进了游艇里。

她吓得够呛,看着李期矣:“怎么回事?”

李期矣安抚她的情绪,把她抱在怀里,对枪声见怪不怪的他,冷静分析情况:“我们的游艇有防弹板,暂时伤不到我们,你躲在里面,不要动,查偌和猪就在附近,他们不在身边我是不会让船开进公海的。有我在,别担心,有可能是海盗,也不排除…是14K的敌人。”

他一边说,一边从游艇甲板的保险柜里拿出枪,熟练的装上。

这是秦律之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真枪。

她抓住他:“你也不许出去,老实待在里面,既然外面有你的人,你就让他们处理。”

李期矣温柔地安抚道:“我不出去,我只是把枪装好以防万一,你在我身边,我哪都不去。”

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李期矣拧眉:“是敌人。”他判断道。

“敌人?他们会杀了你吗?”秦律之有些怕。

“就他们?我就是给他们九条命,也不够被我宰的。”李期矣邪气一笑,轻蔑地嘲讽道。

枪声越来越激烈,火力越来越猛,李期矣的表情越来越平淡,秦律之则是越来越害怕,她的后脊都在颤,手脚冰凉的等待救援。

“快结束了。”他轻轻走向她,抱住她。

秦律之浑身都是凉的,李期矣心一拧,紧紧地把她压在怀里:“很快了,查偌一会就能解决他们。”

“李期矣。”

“嗯?”

“这就是你十年来过的日子吗?”

“嗯。”

“我看到的不过就是这十年间的冰山一角。”李期矣是那么习以为常。

“嗯。”

“我怕。”

“抱歉,我不该带你来公海。”他很后悔。

秦律之嘴角有些颤:“来都来了。”

枪声停了,游艇外有人敲门:“老大,都搞定了,抓了一个活的。”

“知道了。”

她抬头看向李期矣,他眼里陌生的杀气令她害怕。

他低头看着她:“你在这里等我,休息一下。哪都别去,等我回来。”

她不做声,目送他出了游艇的门。

……

她没有听话,而是打开游艇内的窗户缝隙,看甲板上的情况。

李期矣点燃了雪茄,坐着,众人拥护着他,身后围着三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他跟前跪了一个满脸是血还中了弹的男人,被两个人压制着,那个男人的眼里带着滔天恨意,死死地瞪着李期矣。

只见李期矣优雅地抽着雪茄,不疾不徐道:“看来陈爷当年还是心慈手软了,竟然把你给放走了。”他是那么淡然,他眼前的生命摇摇欲坠,他却视若草芥,无视他奄奄一息。

“谁告诉你我在这的。”李期矣狠厉的问。

那个快死的男人大笑起来:“你永远都别想知道。”他咆哮。接着,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