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粗喘着嘲弄道,“那他怎么不把你立为后呢?他后宫中那多多宠妃,你还那么死心塌地为他……”
元靖昭红着眼忆起去年秋初逼宫夺位,裴钰怀中抱着国印,一身齐整朝服势要殉国。他拎着先帝滴血头颅往地上一扔,咕噜咕噜滚到了丞相脚边,文臣身子剧烈颤抖,趁他不注意就要往寝殿支柱上撞
是李翼及时将人死死按牢在地。
印玺也顺势滑了出来。
年轻的九皇子踩在国玺上,宫殿内外一众将士纷纷跪倒叩首,齐声恭迎新朝新帝。
无人知旧朝丞相被新帝囚在了宫中。
皇宫内太监婢女被换了遍,除却大太监邓离和统卫总领李翼,再没一个人知道裴钰还活着,屈辱地沦为了帝王泄欲的玩物。
裴相裸着身子跪在元靖昭面前,被帝王龙精射满了喉腔。顿时那股腥浓的、令人反胃的恶心感直冲入鼻,皇帝一松手,他便瞬间失力伏跪倒地,捂着胸口不停咳嗽,浓稠精液呛得喉咙里泛起刺疼,控制不住地干呕。
方才皇帝射完时也不抽出来,甚至还蛮横无耻地要往更深处捅去,硬堵着喉头,裴钰只能将那些精液如数都咽下去。
这种事在这小半年间已然发生过无数次,可他还是适应不了。今日也不知为何作呕感空前强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皇上?奴才进来了?”
轻悄守在殿外的内监早就摸清帝王脾性,适时出声询问道。
元靖昭淡淡应了一声,不用婢女服侍,在裴钰跪在地上干咳时他已自行穿戴好。
邓离站在一旁呈给他条新的腰带,压低声音说,“宋将军已到京城,李大人在外面等您一同前去。”
“知道了。”
发泄完后的元靖昭满脸舒爽,冷冷瞥了地上那人一眼后命令道:“你盯着他,让丞相大人好好收拾收拾这里,谁都不许帮他。”
裴钰艰难地抬手扶住龙案,右手无力垂在腿侧,细瘦的两条腿抖得不成样子。皇帝说完后再没看他,绑好腰带便抬脚大步离开。
片刻之后,邓离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扔在龙案下被皇帝蛮力扯坏的内衫,小心披到裴钰身上,低着头道,“歇息好了您便开始收拾吧,皇上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完后您可以好生休息休息。”
“谢谢你。”
少有能感受到的温情之意让裴钰心中弥漫起苦涩,摇摇头苦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称呼我。罪臣命如草芥,全凭帝王令决生死。”
他左手使力抵着小腹,自虐般用拳掌按紧肚皮,好一会儿终于感到那阵阵没由来的抽痛稍缓了些。恪来胤揽
邓离已退到内室帷幕边守着。裴钰扣好里衫衣扣,蹲下身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拾捡散落在地的奏折。满室凌乱,有不少都被挥到了窗户下,他合上几个放好,突然动作一停,被其中一个隐隐露出的页末文字吸引了注意。
那上面洒了墨,有大半文字已变得模糊而看不清。裴钰一愣,不由伸手抚上,只见奏章末尾分明写着几个熟悉的人名,领头的正是废太子元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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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昭:皇后!我爹不立你!以后我立你!
第5章 第五章 似是连鸟兽都偏好怜惜这般绝色的…
元靖昭不在,裴钰难得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静的下午。从狱牢出来后,他便被关在了皇帝寝宫后的一处偏殿中。罪臣自然不配有伺候的奴婢,房间内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冷清至极。
正值春初,燕衔新泥筑巢。
裴钰坐在殿前灰石台阶上静静望着空中忙碌飞来飞去的燕鸟,大半个时辰都未挪动一分一毫。他穿得很薄,白衫下身形显得愈发瘦削,背脊却挺得很直,倔强显露着仅存的文骨风范。
邓离推门进来时,正巧看见青绿梁枋下那张清尘冷淡的如画容颜,怔愣盯住屋檐下燕巢看得入神。
似是连鸟兽都偏好怜惜这般绝色的美人,他头一次见飞燕竟将窝巢筑造在了皇宫之中。
内监总管瘸拐着右腿慢慢走到台阶前,从衣袖中拿出个小巧木瓶,“您别忘了擦药,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房门敞开着,他顺带朝内屋看了眼,只见桌面上摆着的饭菜像是一口未动,仍完好地置于他先前来时放的地方……这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裴钰下意识摸了下额角磕破的伤口,血迹早已干涸,痛楚却依然在。没接邓离手里的药瓶,他站起身就要往回走,却又被叫住了:
“药您还是拿着”
“不用了。”
裴钰低声道,“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元靖昭在他身上弄出的伤还算少吗?
少年帝王性情暴戾,每次性事都下手重,许多旧伤都还没好又会添上新的。
邓离不听,踏上台阶将木瓶硬塞入到裴钰左手中,轻声说,“还请您今日必定将药瓶打开上药,奴才就先退下了。”
裴钰握紧掌心中木瓶,肺腔莫名发闷,腹部也隐隐地坠痛难耐。良久后他才长长舒出口气,缓缓道,“多谢。”
一进屋,他便将药瓶快速打开,果然从里面抽出了张纸条。
打开,入眼即是四个字:
令安亲启。
裴钰指尖不由发颤,他一眼就认出了字迹的主人,很熟悉。
令安是他的小字。
这是元靖轩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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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时已过。
偏殿大门忽然被大力踹开,守夜的一名暗卫立刻从院中树上跳下,而后恭敬跪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