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没动,怀中温热的小团子让他的心也软了下来,许久才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凌字辈,叫凌烨,有灿烂朝辉之意。”
元靖昭说,“但是小名还没来得及……”他顿了顿,又道:“原本就是想让你给他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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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已经变得很淡了,但手心被箭头贯穿过的伤却不好治。中午小皇子睡下后,他找出来之前琉璃给他拿来的纸墨,在书桌上练起了字。
然而才僵硬地划出几笔,手心里剧烈的酸疼还是使他不得不放下了笔。皇帝有找到太医来给他治,现在正处于恢复期,一使劲,痛感甚至比之前还要强。
……是怎么受的伤呢?
裴钰并没有问过元靖昭原因,他总觉得这人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今年京城第一场雪分外的大,鹅毛般纷纷扬扬,像是要把旧灾祸都冲刷掉一般,放眼望去宫墙内白茫茫的一片。初雪红梅,星星点点的红落在树梢枝头,很是显眼。
裴钰盯着那抹红静静看了许久,直到脖子略微发酸才起身活动了会。随后他披上那件雪白的狐裘,也没找琉璃,仅凭之前几次被带去过御书房的记忆,独自一人出去了。
有扫雪的宫人将路收拾得很干净,裴钰袖中带着手炉,慢悠悠地走到了御书房外。在邓离之后的皇帝内监总管成桂看着很年轻,人虽瘦,个子也不高,但武功却是拔尖的,也颇会识人眼色。
“皇上刚和谢大人议完事,”
成桂说着,将手中端着的茶壶交给了另一个宫女,又道:“等会还得麻烦贵人您,看着皇上把这贡茶喝了,润润喉。”
临进门前,裴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望无边的雪地中,有个渐行渐远的人影消失在了拐角。他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几个零碎的陌生画面,就仿佛很多年前自己也曾孤零零地从此处走出去过,但也只有那一瞬,很快又变虚无了。
那是宣延十六年的寒冬。
在经历了挚友被斩首、父亲意外重病去世的接连打击后,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宫面圣述职、却被皇帝下令要他亲自去接西凉呈送过来的两位美人的。那时的大齐国力强盛,不时就有邻边小国呈上金银珠宝和美人来巴结讨好,以求庇佑。
她们承圣宠的那晚,裴钰也被帝王命强行留在了宫中。翌日出宫时,也没叫府里的人来接,倔强地一个人踏进了漫天风雪。
御书房内元靖昭不免烦躁地掐着眉心。
谢知这才为官不到一年,因为太过刚正且死脑筋,已经结下了不少怨,参他的折子接连好几封。到底是皇帝亲自选拔的人才,这简直是在挑衅皇权。
然而当他看到进来的裴钰披着那件他亲手送的狐裘时,一切的烦闷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裴钰今天穿了身紫云镶袖的素青色锦袍,腰间系条碧玉银丝带,一头墨发简单束起。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装扮,可这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单单是安静地站在那儿不动身,就足以引人注目,眉眼如画,似玉若水。
他的身上还带着风雪中沾染的寒意,元靖昭很顺手地在人走过来后将他抱到腿上,摸了摸他冰凉泛红的耳垂,嗓子略微有些发哑:“怎么突然过来了?外面冷不冷?”
御书房内燃着炉火,很暖和,皇帝的身上也在散着热。
成桂换了新炭,点上提神的香薰,拉开帷帐遮住内室,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那位谢大人……”
裴钰犹豫了一下,问道:“惹你生气了吗?”
他进来元靖昭的脸色能明显看出来不太好。
“你见着他了?”
“没有。”
裴钰摇摇头,想了一会后又问:“我和他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皇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将裴钰那只受伤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着光滑温热的手背:“麟儿睡了?”
祥麟。
这是前几日裴钰在翻看一本古籍时,给小皇子取的。他看了眼龙案上摆放得杂乱无章的奏折,有截明黄锦锻被压在最下面,右边隐隐露出的半边角上写着文字,那其中似乎还有着他的名字。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嗯,殿下刚睡着。”
“你怎么也跟着那些宫人叫他殿下?”
元靖昭笑道:“令安,他是我们的亲生子。”
说着,他揽在怀里人腰间的手开始有意无意地扯松束带,几下就将外袍脱下。裴钰的身上沾着股淡淡的融雪清香,勾得他不自由主地埋首在那处玉白的颈间皮肉上舔吻,又将衣襟扯了开来。没了遮掩,布料底下那两团雪白柔软的乳肉瞬间便裸露了出来。
元靖昭抱着人起身,将奏折推到一边,然后把人面朝着自己放到了桌上坐着,唇舌堵住了对方的抗拒声。
裴钰下意识地挣扎着要下来,可紧接着皇帝又将手塞进了他的亵裤里,并不温柔地用五指急切揉摸着腿心那道软红的肉缝。
尤其当刚开始单方面的亲吻渐渐有了回应之后,元靖昭手上的动作难免就变得没了轻重起来,他用两指指尖掐着阴唇间那截小小的肉尖不停地揉捻,没多久就将穴口弄得湿软开来,泌着水吮吸住侵入的手指不放。
裴钰的上半身完全裸了。
从半掩的帷幕向里看去,能清楚地看到他大片皙白如月的背,胸前还埋着颗脑袋在胡乱地舔吮。他对过往频繁的往事并无记忆,但身体却是熟悉的,没多久就被弄泄了出来。
元靖昭将那两根湿漉漉的手指抽了出来,见裴钰似乎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那双漂亮润红的双眼失神地看着他,登时就将他勾得更硬了,直接压着人在龙案上做了一回。
一个多时辰后,皇帝满脸餍足地从里面大步走出,见到守在殿外的成桂开口就问:“他和谢知见着面了?”
“没有。”成桂道:“贵人来时,谢大人已经走很远了,他们没见到。”
冰天雪地,朱墙黄瓦上覆了厚厚一层白。元靖昭将裴钰带来的手炉拎着,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人体内的湿热。只见那张年轻冷俊的龙颜上唇角缓缓勾起,忽然说:“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禀皇上,”成桂一时纠结难言:“这朝中老臣,无一不识裴大人。若那日见着了面,这事,怕是不好瞒呐。况且这历朝历代,也没有立男子……”
“朕知道了。”
皇帝面色冷冷的,不过倒也没动怒,只交代着了句让他守在此处,直到里面那人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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