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愁挑眉道:“丹盟的徐长老可是地阶炼丹师。”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身为丹盟长老的地阶炼丹师没有解法,那徐清弦只会去求更高层次的。

慕声的眼刀子倏地飞向了温情愁,一口气梗着不上不下的!她痛心疾首道:“温师姐,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温情愁不解地望向了慕声道:“师妹这话怎么说?”

慕声语塞。

她不太想仙城的事情闹到宗门去,还以为以断灭峰真传的名头压下了这事情了呢。或许原本是压下了,可那一道力量印记让丹盟的人伤痕不消,甚至是求到了晴雪峰……那她炼制丹药不就被人知道了?可温情愁是为了救她,她不能够真的责备温情愁。

“诶”

慕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跌坐到了躺椅上。数息之后,她翻了个身,重新叹了一口气。

温情愁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也跟着揪了起来,这一道道叹息声听得她头疼。

“师妹有什么难处么?”温情愁询问道,见慕声哭丧着脸抿唇不语,她又道,“如果是丹盟的事情,师妹放心,我会处置妥帖的。”她的话语很温柔,但是眼神中泻出了几分杀意,那架势像是要把丹盟给杀绝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慕声也没有心情怪温情愁了,她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温情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用我自己的方法。”

慕声点点头不再追问。

她独自丧气了一阵儿,等抬头见温情愁还像一根棍子杵在那儿,她道:“不是说完了吗?怎么还不回宗门去?你不用练功的么?”

温情愁:“……慕师妹,那我走了。”

慕声随意地点点头,可不管温情愁走没走。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晴雪峰的事情,如果被那一峰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收入峰中?不太可能,天衍宗至今没有下品气脉的修士入内门的事情发生。不闻不问?这是最好的可能。就怕他们突然间起了杀心!丹峰的弟子比杜云冈那个傻憨憨难对付多了。

慕声仔细地回忆着剧情,寻找着晴雪峰的痕迹。

然而那本书以“剑”为主,出现炼丹师也只是寥寥数笔,除非同孟炎有很大的关系。

她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便是晴雪峰的峰主霁雪道君。

这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她门下的真传弟子都是从各方抢来的,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可天衍宗除了给她善后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她自己是稀少的天阶炼丹师,并且师父是九州顶层的神阶炼丹师呢?

如果她的亲传弟子暗杀了自己,那应该也没有人管吧?

晴雪峰中。

徐清弦虽然是记名弟子,可到底不是霁雪道君的亲传,想要见她一面难于登天。可自己的父亲是丹城中首屈一指的地阶炼丹师,都无能为力,寻找其他人又有何作用?徐清弦反复地思忖求丹的方法,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晴雪峰首席大弟子徐长庚的身上。

他二人都姓徐,数百年前还是同一宗,或许看在这上头,师兄会代替自己求得丹药。

有了主意之后,徐清弦也无暇恼怒孟炎了,他从自己洞府中寻找到一株地阶的灵草,便忙不迭前去拜访徐长庚。

恰如大部分的炼丹师,除非是有灵草现世,不然不会轻易离开洞府游历。徐长庚拜入了晴雪峰百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徐清弦来得算巧,正值徐长庚炼成了一炉丹,坐在亭中指点着浇花的童子。

“徐师弟今日来我处可是有要事?”

徐清弦才被童子引入了,便听到耳畔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他抬头望了徐长庚一眼,便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同样是晴雪峰弟子,可徐师兄一身羽衣莲冠,潇洒俊逸,气机饱满,或许不需要多久便能够迈入元婴真人境了。

徐清弦朝着徐长庚拱手作揖,涩然道:“小弟冒昧打扰,确实有一事相求。”他来晴雪峰中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摸清楚了各位同门的性子,徐师兄最是不喜欢弯弯绕绕,他得开门见山。

“哦?”徐长庚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了徐清弦的身上。

徐清弦可不敢直接说求峰主赐天阶丹药,那是元婴真人也难以求到的药。他道:“家中小妹前些日子与断灭峰的温师姐起了冲突,身上伤痕久久不消,小弟想求一个丹药。”

徐长庚诧异道:“我记得徐长老是地阶炼丹师吧?难道他都无能为力么?”

徐清弦惶恐地点点头,不敢抬头仔细看徐长庚的神情。

徐长庚轻笑了一声道:“这倒是一件稀奇事情。”顿了顿,他又道,“为何会起冲突,你仔细说来听听?”丹药无法消除,定然是那伤痕上被下了某种手段,纵然他们晴雪峰能够解开,也不可贸然行事,毕竟断灭峰的人可不好说话。

徐清弦不敢欺瞒徐长庚,只能够满怀无奈地将事情一一说来。

徐长庚对徐拂弦的伤势没有半分兴致,丹盟虽然同天衍宗有点关系,可也容不得丹盟欺上天衍宗的弟子。“你是说外门弟子在外售卖黄阶丹药,且药效比丹盟出品的要好?”徐长庚慢条斯理地询问道。

徐清弦道:“是。”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了一道利光,他又刻意道,“小妹曾命人去追查她所卖出的丹药,每一颗都是极品!”这样的天分,在晴雪峰都是少有的。如果她能够入晴雪峰,那定然会分割霁雪道君的精力,或许会尽得衣钵真传。眼下那弟子还是个未长成的外门弟子,要做什么都是这个时候最方便。如果这位愿意动手,那妹妹心中的不痛快也会减去了,而且接下来就同他、同徐家无关了。

徐长庚听了徐清弦的话,眸光深邃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片刻后,他又道,“你若是想要你妹妹痊愈,求到晴雪峰恐怕没有用处,不如去断灭峰请那位收了手段。”

徐清弦闻言一僵,他哪里敢去断灭峰?这一峰的弟子从上到下都不正常。可徐长庚这么说了,就代表着他不愿意插手,徐清弦根本拒绝不了。袖中的那一株灵草还没有送出去,他便被童子带下山了。

见到徐清弦的身影消失不见,徐长庚的眼神才冷了下来。他哪里会不明白徐清弦的意思?他还想让自己成为一柄刀么?只不过对那外门弟子,他的确是来了兴趣,吩咐身侧的童子道:“去查一下那外门弟子。”

“师兄是要查谁?”徐长庚的话音才落下,耳畔便响起了一道爽快的女声。徐长庚抬眼望去,神情变得柔和了几分。如今恩师座下只有两个亲传,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师妹蒲白。

“师妹怎么来我这儿了?”徐长庚温润一笑道。

蒲白道:“来跟师兄讨根草。”

徐长庚扫了眼灵田,无奈道:“你随便取吧。”

蒲白点点头,又重复了一次:“师兄要查谁?”

徐长庚见蒲白惦记着这事情,便将徐清弦的事情都说了,他望着蒲白道:“师妹如何看?”

“是她啊……”蒲白拖长了语调。

徐长庚诧异道:“师妹认识?”

蒲白道:“听说过。她养了一只可爱的灵宠,之前宗门大比的时候摸了几把。”

徐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