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怎么问呢?他至始至终没有挑明过,反而远离京城,去了边疆戍边,难得回来一次,结果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又招惹上了牢狱之灾,虽然也是他自找的吧……多少和自己有关。

最关键的是,他没办法回应也不能回应朱绛这份感情了。

也不知道他那个孩子还有没有。他也不知道这一世的朱绛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心思,但姬怀素应该不会御前扯谎。

前世事前世了,这一世既然做兄弟,也只能继续装糊涂下去了。

因着这份内疚,他带了好些银票给朱绛,从随身的银袋里拿了出来塞给朱绛:“你好好待着,我本来想去兵部,也能照应你一点,皇上不许,叫我去大理寺,唉,有什么事随时写信给我。”

朱绛看这一大把银票也是啼笑皆非:“我家里也有安排的,你自己留着用,我也猜你在西山大营待不久,大理寺好啊,大理寺人人都怕。”

云祯道:“你以后别那么冲动了,郡王也是那么好打的吗?”

朱绛呵呵一下,果然没有解释。

云祯心下越发明白了,果然姬怀素所言非虚。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眼看日头不早了,将他送走后。

云祯才又没精打采回了宫。

姬冰原看他精神蔫蔫的,问他:“如何?问清楚了吗?”

云祯低声道:“没有,他不说,就还是算了吧。”

姬冰原眉毛微微抬起:“不想知道个究竟?”

云祯低声道:“又不能回应,挑明了岂不是兄弟都做不了了。”

云祯继续道:“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一厢情愿的喜欢,说出来只会困扰对方?不如不说比较好。不说还能做兄弟。”

姬冰原低声道:“你说得也对不过感情这种事,遮掩不了的吧?”

第73章 密案

云祯又在宫里逗留了几日就回营交接了。

李磊调任川军,走之前特意过来和他道歉,云祯有些诧异,但看李磊情真意切,和从前那一副冲动的样子差别很大,不由也有些动容,厚厚备了一份礼送了他,又重新治了一席,将大营里的人再次请了一遍,这次其乐融融。

李磊喝到大醉,揽着敬酒的云祯道:“侯爷,之前是我量窄,看差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勿怪,将来有什么使得上兄弟的,只管吩咐。”

云祯颇有些唏嘘,和他尽力又喝了几杯,倒是释然这段怨仇反而解了,却不知是不是皇上在背后做了什么。

回府又收到河间郡王送来致歉的礼物,娄子虚亲自上门陪着笑致歉,云祯收了礼,又吩咐管家另外备了一份差不多的礼以及一些珍稀药材送了回去。至于致歉什么的,他是懒得理的。

很快任大理寺少卿的旨意下达,他开始交接工作。

和任大理寺少卿的旨意一并颁发的还有河间郡王出任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会同馆的任命。

四夷会同馆专司外交之事,一向提督的确由太常寺派宗室担任,但河间郡王,那可是皇储的大热门人选,原本治河外放完毕,一般来说要么进六部历练,要么指个差事,进内阁、军机处这种要部去熟悉政事,怎会去四夷会同馆?这样整日翻译蛮夷书信,与各蛮夷番邦交接朝贡等等诸事,实在琐碎而无甚么权力。这一道旨意在朝廷掀起了波澜。

勋贵重臣们细细分析着这背后的上意。

旬阳郡王府,姬怀清在放声大笑:“掌四夷会同馆,和那些蛮夷之国打交道,哈哈哈哈哈,果然,他害得那小杂种进了牢狱,这是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吧!姬怀素啊姬怀素,我以为你有多能忍呢!果然也还是忍不住了吧?听说他病重都还派人去昭信候府送礼致歉,好一个忍辱负重,简直丢我们姬氏皇族的脸!”

姬怀清的谋士吕备感慨道:“昭信候在皇上心中,仍然非同一般,殿下,王爷之前交代的,你若是能忍一忍就好了。待事成怎么不行呢?”

姬怀清冷哼道:“我只看他能得意几年,西山行宫那事,我看有七八成准,皇上去年去过两次,第一次待了时间很长,招幸宫女极有可能,第二次直接就放了那么张扬的烟火,算算日子也该如此。”

“宫里没有皇后,彤史形同虚设,但按行宫那边的侍卫说的,吩咐放烟火的时候不少万寿的花样,又要活泼花样多的,据烟火匠那边说了,指名是要给年轻的十七八的主子庆生,又说了一定要看时辰,等主子到了湖中赏景才放,皇上此人端肃谨严,不好娱乐,晚上专门带人去湖心赏月放烟火,怎么想,都该是年轻的妃子了。”

吕备道:“唉!昭信候不足为虑,他的身份决定了皇上再怎么宠他,也不会成为您的阻碍,现在这边倒是有一桩事您要注意了,王爷那边也写了信来,请您务必要注意。承恩伯谈意如的嫡孙女要进京了,皇上极有可能为她赐为河间王妃。”

姬怀清道:“承恩伯?”

吕备道:“谈氏,乃是皇上母族,承恩伯为国舅爷,先太后去世得早,封号和承恩伯都是今上追封加恩的,一直居江南,未进京,如今派谈氏嫡女进京,据可靠消息,是皇上命太常寺挑的河间郡王妃。”

姬怀清勃然做色:“我的王妃只是个三品翰林的女儿,姬怀素凭什么能娶伯府的嫡女!”还是太后一族!这意味着什么就太明显了,这下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吕备道:“不止如此,我听说太常寺那边还拟了侧妃人选,一正两副,正是东宫仪制。所以,郡王爷,四夷会同馆的差事虽小,但却稳当啊,无论如何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编上几本书,主持几次朝贡,妥妥的政绩到手了!郡王爷,您可要担心了,王爷的意思是,护送谈氏嫡女进京的,是其兄弟,承恩伯的两个孙子,一个是长房嫡长孙谈文蔚,一个是二房嫡孙谈文葆,是此次进京的谈氏女同母的兄长,此二人,你需要用心结交,如能坏掉这段姻缘,最好不过。”

姬怀清诧异:“既然是皇上母族,怎的之前几乎不曾听说过?”

吕备道:“依稀听王爷说,承恩伯当初不知怎的似乎得罪过还是太子时的皇上,太后去世得又早,没有太后在中间转圜,也就没能缓和下来,承恩伯又一直不进京,也就这么远了下来。但是母族仍然是母族,皇上要过继皇储,将母族的嫡女赐婚给皇储,是最稳妥牢固地联姻了,皇上从前年轻,还能年少气盛,现在都登基这么多年了,再多的气也该消了。”

姬怀清眸光闪动,冷冷道:“那就让她嫁不成姬怀素好了。”

吕备道:“只能见机行事了,且等他们进京……”

姬怀清却道:“那时候却太迟了,我有一计……”他招手叫了吕备靠近,低声说了几句,吕备神情变幻,犹豫道:“这,等小的和王爷说说看。”

姬怀清不满道:“什么都等阿爹做决定,时间早就过去了,你先准备起来。”

吕备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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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上任的云祯则在大理寺熟悉了一段时间,他有皇上照应,又仗着几年在军营里混下来的熟络脾气,很快又上上下下和各职官给混熟了。

虽说一些文臣们还是有些心理疏远,但看他天天笑眯眯脾气甚好,和外边传闻的那个一脚踹断河间郡王的跋扈侯爷有些两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侯爷出手豪阔,仗义疏财,谁家有个什么难处,他二话不说立刻掏钱,很是有几分任侠之风,渐渐倒也都面上很是过得去。

这日大理寺卿罗瑞却找了云祯去,拿了个卷宗给他:“论理你才来,不该去派你外差,但这事棘手,咱们议来议去,竟是云少卿您去办这一趟差最合适不过。”

云祯拿了卷宗过来,他正嫌无聊呢,十分高兴道:“罗大人您别客气,能使到我的只管使唤,我看是什么大案?需要咱们大理寺出外差?”

罗瑞长叹:“具体都在卷宗上写了,我只和你说些重要的,下月是皇上千秋,国舅爷承恩伯,遣了两个嫡孙,护送给皇上的寿礼进京,走的水路,也带了不少护卫,结果愣是在路上,被人给劫了寿礼!”

云祯吃了一惊:“劫给皇上的寿礼?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怎还能有如此胆大的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