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还是没人敢上前。

面具人的视线在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上一扫,目光落在阿兵脸上。阿兵心脏快跳不止,差点晕过去。

“你刚才表现不错。”面具人拿起刀,“你来切吧。”

阿兵一万个不愿意,但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是他能够选择的。他缓缓上前,因为步子太慢,还被面具人催促了几声。他哆哆嗦嗦地接过刀,一手按住西瓜。

按理说,有那么长的缝,西瓜应该一碰就会向两边分开,但并没有,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将它卡住了吗?

阿兵不敢仔细想,面具人就在他旁边,他必须尽快下刀。

山洞里安静得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阿兵一咬牙,从缝上狠狠往下一切。

刀碰到东西,卡住了。

阿兵头皮发麻,从刀刃传来的感觉极其陌生,但他又很奇异地觉得熟悉。

此时,绿色的瓜皮上蔓延出红色,乍看像西瓜汁,但哪里有这么浓郁的西瓜汁!

瓜皮终于向两边分开,里面哪里是瓜瓤,分明是一颗没有瞑目的头!

阿兵吓得叫不出声,刀哐当掉在地上,他也摔倒在地。那头失去支撑,咕噜噜从推车上滚下来,就掉在他的腿边。

“啊啊啊”阿兵破音大叫,叫声里充满恐惧和绝望。

他看清楚了,那颗头就是昨天输给他和阿梦的人!

人们有的捂着嘴,有的开始呕吐,面具人却将头颅捡起来,放回瓜皮上,平静地说:“咦,这是什么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事吗?大家不喜欢吃瓜吗?我这可是尚好的瓜呀。”

夏榕市市局,重案队。

沈栖正在吃安巡拿来的可颂,安巡一共就买了十个,他一个人就吃掉了五个。

安巡心痛地看着空落落的口袋,拍拍沈栖的脑袋:“你好歹跟我客气客气?”

沈栖抱住脑袋,一点没吃人嘴短的窘迫,“你拿都拿来了,还不让我吃,你是人吗?”

安巡噎了片刻,“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学猎哥,你没那气质。”

“嘿!”一提凌猎,沈栖就来劲儿了,薅着安巡的头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往我们办公室跑是为什么。”

安巡挣脱开,结巴起来,“我,我来看有什么工作需要我!”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观察我两个哥哥!”

“……”

沈栖语重心长,“别夸我聪明了,因为我也想观察。”

正聊着,凌猎和季沉蛟就先后走进来,凌猎脚上像踩着风火轮,嗖一下飚进来,顺走安巡最后一个可颂,丢给他和沈栖一人一个奶糖。

季沉蛟步伐则稳健许多,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自从他俩出现,沈栖和安巡顿时安静,视线黏得撕不下来。

安巡小声:“我觉得……”

沈栖小声:“你觉得什么?”

安巡:“你两个哥哥修成正果了。”

沈栖:“英雄所见略同。”

安巡皱眉:“猎哥这身体素质真好。”

沈栖沉思片刻,“我另一个哥好像不太行。”

季沉蛟没听见这边角落的小话,但总觉得有人在说自己坏话,第一反应就是凌猎,但转身一找,凌猎正在和席晚交流什么,神情看上去颇为严肃。

季沉蛟放下手上的活,走过去打探他们在说什么。

“头儿也来了。”席晚招呼了声。

季沉蛟听到“许将”的名字,问:“许将怎么了?”

凌猎说:“被停职了。”

季沉蛟蹙眉,“停职?什么原因?”

重案队虽然和检察院督察队有些不愉快,但许将这个人季沉蛟还是有几分了解,做事一板一眼,对别人对自己都异常严格,调查谁就把谁当做敌人,如果有问题,他一定会咬住不放。

照许将本来的德性,凌猎上次那件事,许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但特别行动队出面了,多方权衡后,督察队暂停对凌猎的调查和限制,但季沉蛟听说,许将私底下还是在留意凌猎和重案队。

“许将得罪人了?”

席晚摇摇头,“听说是有人举报他念书时歧视女同学和长得矮小的男同学。”

季沉蛟不解,“只是举报?核实了吗?就算是真的,他工作上不存在问题,现在的作风也没问题的话,这也不该停职吧?”

“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席晚说:“我也是昨天听老周回来说的。”

席晚的老公叫周小峰,检察官,和督察队平时往来很多,而许将在被调到督察队之前,也是经验丰富的检察官。据说,许将被停职这事在检察院内部闹得还挺大的。

最近督察队那边想配合舆情部门,在网络上搞点亲近群众的活动。类似的活动刑侦支队、特警支队其实都有,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女警经常被拉去拍照,做些视频向社会科普平时的工作怎么开展。

当然,这种活动轮不到重案队、特警精英小组这些真正的核心力量。季沉蛟身为市局的“门面”,从来没有正式出过镜。

督察队那边的想法和刑侦支队不太一样,从一开始就打算让队中精英亮相。许将不受欢迎,但多年来的工作实绩却是无可挑剔的,所以领导找他谈话,希望他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