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蕊格:“没有,离开圈子后,我就断了和以前朋友的联系,而且我们本来也没有私交的。”

凌猎离开之前,叶蕊格有些动容地说:“凌警官,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罗蔓钗的悲剧能够成为一个契机。”

“契机?”

“让娱乐圈变好的契机。”叶蕊格拨动着佛珠,“我的因果自有我自己品尝,但是很多年轻人进入这个圈子,追梦也好,逐利也罢,他们可以付出代价,但有的代价不该只由他们来承担。”

回夏榕市的路上,凌猎反复思考叶蕊格的话。季沉蛟让他来接触叶蕊格,是想看看叶蕊格是否也怀疑罗蔓钗在自己的车祸上动了手脚,叶蕊格却透露出他不大能看懂的悲戚。

叶蕊格哀伤自己,也哀伤罗蔓钗。她们之间似乎有种只有同性才能互相理解的东西。那么罗蔓钗和孙镜之间也有这样不用言说的东西吗?罗蔓钗是在接拍《西岭断雨》之后放弃所谓的巫术。

那时《西岭断雨》尚未播出,既没有风波,也没有给她带来飞升的前景。可她还是改变了。是因为拍摄时她被孙镜曾经的热爱所感染?孙镜在“堕落”之前,曾经拯救过罗蔓钗?

凌猎闭上眼,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重案队,沈栖又在走廊上狂奔,“队哥,你太英明了!和巫术师密切联系的不是罗蔓钗,是姜徽!而且她用虚拟币完成了大笔转账!”

沈栖跑得太急,喘得像警犬队的汪,顺了半天气才丢出另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还有!她,她上的暗网是‘浮光!’”

季沉蛟瞳光一寒,“什么?”

“浮光”,从徐嘉嘉、季诺城的案子开始,就笼罩在重案队头上,它忽远忽近,时而洒下几滴污秽的雨水,时而消失无踪,但它投下的影子一直存在,鬼魅一般跟随着凌猎。

凌猎,本该覆灭的境外组织“沉金”,悄然进入我国的致幻剂“雪童”,新生的组织“浮光”,还有那一个个在命案背后的黑影。

一想到凌猎与“浮光”的关系,一想到凌猎上次得知“浮光”的前身是“沉金”时的慌张,季沉蛟的心脏就狠狠一缩。

特别行动队正在紧密追踪“浮光”,用过“浮光”暗网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正在侦查的案子中,季沉蛟忍不住思考,这是偶然的吗?还是有人故意将这条线索“空投”过来?

沈栖见季沉蛟神情突变,忙问:“队哥,你怎么了?”

季沉蛟按住眉心,摇了摇头,“没事,我去审姜徽,你再看看她还用‘浮光’做了什么,特别留意她有没接触过‘雪童’。”

“是!”

“对了。”季沉蛟叫住沈栖,“暂时不要告诉凌猎姜徽和‘浮光’的关系。”

沈栖愣兮兮地往技侦办公室走,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看着季沉蛟消失的方向,右手重重捶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队哥,你好小气啊!”

沈栖回头跟安巡说小话,“我这里有一条重要线索,先告诉队哥,队哥不让我告诉我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安巡被他一连串这哥那哥绕晕,晕乎乎地说:“为什么?”

沈栖气得鼓起鼻孔,“这就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在作祟了!队哥要一个人吃独食,生怕我哥知道线索后,比他先找到破题的方法。”

安巡瞬间清醒,拍拍沈栖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队长为什么不让你告诉猎哥,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

沈栖一听,嗯?小安巡怎么神神叨叨的?难道重案队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沈栖追着安巡问。

安巡还有事要做,被他缠崩溃了,终于说:“晚姐和姐夫之间会有该死的胜负欲吗?梁哥和嫂子之间会有该死的胜负欲吗?”

沈栖傻了,“?”

过了很久,他同手同脚走出好几步,嗯?这个重案队他怎么觉得这么陌生呢?小安巡刚才在说什么屁?

季沉蛟完全不知道重案队角落里发生的一场造谣传谣小八卦,此时,他再一次面对姜徽。

第139章 玉戈(19)

“我想我已经说清楚了,罗蔓钗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保证今后绝不碰迷信。”比起上次问询时的慌乱,姜徽镇定了不少,眉眼间流露出浓重的悔不当初。

他和叶蕊格一样是清秀类的美人,与罗蔓钗那种浓颜美女不同,整个人散发着与世无争和恬静。

但,听过凌猎的描述后,季沉蛟仿佛亲眼看到了叶蕊格。叶蕊格的淡然是从思想深处散发出的豁达与释然,而姜徽则是浮于表皮的伪装。

谁说此人演技差?分明是影后级别。只是没有将演技用在正道上罢了。

季沉蛟不急着出示证据,“罗蔓钗真跟你说过她做手术换了叶蕊格的命?但叶蕊格说她与罗蔓钗并不认识,只是同时出现在一些工作场合。你说的项链,她没有印象。”

大约早就料到警方会去找叶蕊格核实,姜徽并不慌张,“季警官,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生活,项链这种首饰对我们来说太多了,我都不记得我有多少根项链,只要不是几十上百万的,哪会时刻惦记?罗蔓钗雇人拿走叶蕊格一条无足轻重的项链,隔了这么多年,她有印象才古怪呢。”

“是吗?”季沉蛟不慌不忙,还故意翻了下问询记录,“但你上次说,要经常佩戴的贴身物才有用。”

姜徽的表情僵了一瞬。

季沉蛟:“换命对罗蔓钗来说是绝对重要的一件事,既然她已经花钱雇人,怎么会只盗走一条无足轻重的项链。”

姜徽视线在下方左右移动,“这……这是罗蔓钗给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你问我我也解释不了啊。”

季沉蛟冷笑了声,“姜徽,你是仗着死人无法开口吧?”

姜徽猛然抬头,“季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季沉蛟前倾些许,“到底是罗蔓钗想害死你?还是你想害死你的闺蜜邱渔贝?”

姜徽唇角极轻微地抖了抖,旋即扯出一个尴尬的笑,“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那么对我的好朋友?”

“你说的那个换命手术,我已经向了解N国民俗的专家咨询过。它虽然诡异,换命之后的人在几年后出现过无法解释的事故,怀疑是冥冥之中的反噬。”季沉蛟语气一转,“在手术过程中死亡却是非常罕见的事。罗蔓钗告诫过你手术中容易死亡?还是你自己去查过相关资料,并联想到用意外来杀人?”

姜徽的笑挂不住了,“不是,我不知道,就是罗蔓钗说的!”

季沉蛟从沈栖手中接过转账以及加密通讯记录,丢在姜徽面前,“还不愿意说实话吗?罗蔓钗的确认识你说的巫术师,但是她已经多年没与对方联系过。反倒是你,近期几次通过在暗网‘浮光’购买加密软件,和巫术师联络,并分两次给他转账二十三万,结清尾款正是在邱渔贝出事后第二天。”

姜徽脸色忽然惨白,手上的汗水浸湿了打印出来的记录。片刻,她高耸的肩膀塌下去,“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