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文他们两个也跟着在楼上大喊。没一会,各栋楼都响起了十万火急的“咚咚咚”声。
刘千文在楼梯的窗口看到很多人都下去了。拉着赵金花的手说:“花姐姐,我想下去找周嘉朗。”
赵金花有些腿软了,被刘千文一步两步拖着下楼。楼梯口没有周嘉朗的身影,刘千文吓得眼泪马上涌出来,哭着说:“花姐姐,周嘉朗去哪里了?”
赵金花手发抖地拉着刘千文走出去,看到一群人把一男一女围住,还有两个相熟的伯娘护着周嘉朗和一个小女孩,顿时放下心口大石说:“刘千文,不要哭了。周嘉朗在那边。走,我们过去看看!”
刘千文泪眼婆娑地埋怨:“周嘉朗,不是说好了你在下面看着的吗?!!!”
周嘉朗脸颊上有一个巴掌印,抱歉地拉着刘千文的手说:“我看到那个人伸手捂住高晴晴的嘴,想把高晴晴抱走,就冲出来想拦住她。没想到还有一个叔叔从角落跑出来。”
刘千文看到周嘉朗的手都红了,指甲还翘起了一块,血凝固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那股锥心之痛,倒吸了口气,啜泣着说:“你的手指头看起来很痛!”
周嘉朗也吸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捂住手指下半截说:“嗯,真的很痛!那个叔叔看到金龙哥哥来了,也想抱起我跑。我一直踢他就被他打了一巴掌,还踹了我一脚。”
刘千文伤心地说:“早知道我就让你去叫人了,我会功夫,他肯定打不到我。”
周嘉朗‘斯哈’着说:“没事啦!多亏你这么快把金龙哥哥叫下来。”
赵金龙脸上都是淤青,嘴角还留着血。双手紧锁着那个男人倒贴在背后的手,深恶痛绝地说:“幸好我跑得快,这个男人从角落窜出来,还想把嘉朗也抱走!”
“金龙好身手啊!我这一楼有间空屋子,先把人绑了关进去吧!”
“这两人穿得人模狗样的,会不会搞错了啊?”
赵金龙:“大娘,这人贩子最会的就是乔装打扮,你别看到他们现在穿的光鲜亮丽。只要抓到孩子马上又换另一身衣服,保证让你认不出人,到时找孩子就是大海捞针。”
一位大爷义愤填膺: “哇!这人贩子竟然还这么有计谋,金龙,一定要把这些冚家铲①全抓了!”
“诶哟,金龙,你还是快点回去穿上衣服,拿你的手铐来拷住这两个人吧!”
赵金龙被伯娘这话说的尴尬,恨不得头钻进地里。有位大叔说:“我们先把人捆起来,谁家有结实的麻绳,赶紧拿来!”
没等赵金龙换好衣服回来,刘广进就怒气冲冲地穿过人堆,冲进去问:“这两个就是金鱼佬?还想拐我的女儿!”
说着狠狠地给了那个男人几拳,又甩了那个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女人两巴掌,嚼穿龈血地说:“我可不是什么讲究人,女人也会打!”
刘千文在门口被刘广进的样子吓到了,抱着赵金花的大腿呜咽着说:“爸爸,我在这里!”
所有人都被他这连环出击打得一愣一愣的,忙七嘴八舌地说:“广进,不是拐你的女儿!”
“你搞错了!”
“打得好啊!出拳够快呐!”
“你女儿在外面呢!”
刘广进懵了,瞪大眼睛说:“我听人说这边有金鱼佬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闸门都没拉就冲过来了。”
众人想到那永远都是剪男孩头的刘千文,还有她那敦实的身材:你是不是对“可爱”有什么误会?
刘广进探头探脑,这才看到门口的刘千文,激动地把人抱起说:“肥妹,你爸我差点吓死了!走,我们回去定定惊!”
还没走出三米远,就被迎面而来的赵金龙拦住说:“刘老板,刘千文和周嘉朗都是案发现场第一目击证人,需要你们家长陪同到公安局做个口供记录。”
刘广进和刘千文都傻眼了,周承祖和李家人这时也跌跌撞撞地跑来了,各自抱着惊魂未定的孩子。
刘广进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公安局走,想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临走前阴森的眼神。
打了个冷颤,把刘千文抱紧说:“刘文,你以后跟着妈妈起床,出来铺子里玩,不要在楼下玩了。”
周嘉朗也和那个眼神对上了,不禁瑟缩地团在周承祖怀里。
刘千文看到周嘉朗在发抖,探过身子轻拍着他的肩背说:“周嘉朗,坏人被抓走了。你不要害怕。你的手指要记得涂万花油。”
周嘉朗把头抬起来,泪眼朦胧地说:“我看到那个坏人盯着我,我就害怕。”
周承祖劫后余生般抚着跳得急促的心口,呼了一口气说:“害怕你还敢去拉人!广进,我先带孙子回去抹药,等会去隆兴行找你。延光和明丽两个还在上班,我这把老骨头不跟着你一起去公安局,不安心。”
刘广进先回去把隆兴行的门锁了,往隔壁匆忙交代了陈彩凤一声,和周承祖两人带着孩子去公安局。
刘广进问:“公安同志,这样没拐卖成功的金鱼佬一般要劳改多久?会不会判死刑呀?他们这可是奔着让别人家破人亡去的,好歹也得劳改几十年吧!”
负责问话做记录的公安为难道:“我也不好说会判几年,你放心吧!我们会加大力度抨击罪犯的。”
刘广进忧心忡忡地说:“我是怕他们出来后会报复我们,毕竟两个孩子都让他们看见脸了,就怕被贼惦记。”
对面正在整理口供的公安听到这话,也能理解刘广进的心情,提出建议:“这样的情况最好是搬家。”
刘广进皱着眉说:“县城就这么大,你叫我们搬去哪里?”
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刘广进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的眼神,整个人就坐立不安。
店也不开了,抱着刘千文和周承祖爷孙俩一起回庆丰里。想把刘千文也交给周老爷子先带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
抱着刘千文去里长家,面含苦涩地说:“曾叔,现在腾云街都传遍了有金鱼佬拐孩子的事,搞得人心慌慌的。”
曾里长正在愁这个问题,他也是才刚从街道那边回家。茶都没喝一口,现在满屋子人堵在着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曾里长恶狠狠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说:“我看我们还是按照前些年做法,安排人巡逻。除了老弱妇孺,不管你有事没事!只要在庆丰里住一天,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男人去巡逻!”
刘广进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点,还是决定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这大冬天的除了小孩在巷子里玩,都没大人愿意溜达。您看能不能在巷头巷尾的地方搭个遮阳挡雨的棚顶,便宜点租给庆丰里的街坊邻里。让他们摆个小摊子卖手艺还可以留意有没有陌生人出入。收到的租金也能给巡逻的男人补贴一些买烟钱。”
“广进这方法好哇!我把家里的缝纫机搬到楼下,开个缝补摊子也行!”一位壮硕的大娘说道。
“这摊子会不会有点少啊?只准摆在巷头巷尾,巷头不被人争破头呀?”机灵的人马上想到关键地方。
“不行啊,这不公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