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文不信,凶巴巴地说:“我的下巴怎么圆了!你再仔细看清楚!明明线条流畅!”

周嘉朗忍着笑意, 眼睛弯弯地走在前面说:“你回去照一下镜子就知道了, 我不看。”

“哼!你说你的肩膀痛, 那我看看!”

周嘉朗赶紧闪身躲开刘千文的手,双手捂住肩膀,羞愤地说:“你是女生,有点自觉好不好!竟然当众扒男生衣服的事都做得出!”

刘千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眸看了看面前一副为了保护自己贞操的周嘉朗,疑惑地问:“我们去游泳都看过多少次你的身体了。现在只是看看你的肩膀,你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那是上半身,不是身体。再说现在情况不一样,你不能看!”周嘉朗加快两步冲回自己的班级。

刘千文看着跑远的人,挠了挠头说:“他为什么突然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逃走的样子?喂!都还没说好打赌的事呢!”

“就按照我说的那样!!!”

......

周嘉朗拿着一只炸鸡腿嚼得嘎嘣脆,刘千文在一旁啧啧嘴,说:“没天理啊,我一个拿三等奖的,竟然还要请你这拿一等奖的吃东西。”

周嘉朗伸出手,笑着说:“我分一个给你了,既然你不要就给回我吧。”

刘千文赶紧把面前的鸡腿塞进嘴里,再拿出来说:“谁说我不要了!这样子的鸡腿你还要回去吗?!”

周嘉朗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地说:“你真的好恶心!这样都干得出来。”

“切,你都能干出欺负‘弱小’的事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快点吃吧,你不是还要去上画画课嘛。”周嘉朗拿着纸巾擦手,扔下纸巾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上一下厕所。”

刘千文嚼着鸡肉,满嘴油地嘀咕:“干嘛还要我等你,我们又不同路。”

周嘉朗拿着一个原味雪糕推开玻璃门,一脸淡然地递给正在低头无聊踢腿的刘千文,说:“呐!你不是还想吃雪糕吗?看你不够钱买,我请你吃吧。”

刘千文惊喜地接过雪糕,啃了一口说:“谢啦!我去上课了。”

周嘉朗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勾了勾唇转身往腾云街走。

*

“钟鸣琴,最近你们怎么都不扎麻花辫,改成扎这种歪在一边的马尾辫啊?”刘千文最近一个月都忙着准备奥数竞赛,根本不知道学校这么快又改变了流行风向。

钟鸣琴假装虚弱地咳了一声,娇柔造作地皱着眉头,目光虚空地看着某个地方,说:“你一定不知道错过一次的两个人,就算再相遇终究还是错过的感情。”

罗子杰的眉毛情不自禁地颤动,双眼含泪:“我曾经发誓再也不看有病的女主角,可是梁以薰真的好可怜。”

刘千文:“现在都期末考试了,怎么你们还在追剧啊?罗子杰,你的笔盒里为什么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的紫色的东西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罗子杰拿起个瓶子,满脸悲伤地说:“这是薰衣草瓶,是梁以薰和季晴川的定情信物。”

钟鸣琴也忧伤地拿起挂在她书包拉链上的薰衣草瓶说:“季晴川一定不会忘记梁以薰的。”

“呃~求求你们恢复正常吧,不要再这样说话了。难怪小卖部门口挂了这么多这个瓶子,原来是因为这个电视剧。”

刘千文捶了一下罗子杰的肩膀,凶道:“你竟然不叫我一起追剧!说!你是不是已经把你房间里流星锤的海报换成这个薰衣草的?”

罗子杰委屈地说:“你连星期六日都抓紧时间和周嘉朗不停地做题,我哪敢找你们。所以才忍不住和钟鸣琴他们先看了。”

刘千文心虚地安抚了一下罗子杰的肩膀,讪笑着说:“这次又是只能一集一集地租着看啊?”

钟鸣琴愤恨地说:“老板还把租金提高了!我们不够钱租一天的时间,才刚看完大结局就马上去还了。呜~不能再看多一次!”

刘千文笑嘻嘻地说:“嘿嘿,幸好我不知道!这样我就不用花自己的零花钱去租了,等放寒假让我妈出钱买碟看。一会放学,我也去买一瓶薰衣草挂在书包上。”

“刘文,你书包上挂着个什么?还‘啷啷啷’的响。”刘广进算账的思路都被细微的声音打断了。

刘千文扭着身子,把背后的书包露出来说:“看!是薰衣草瓶!”

刘广进嘀咕:“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发现你们几个自从看了那些哭哭啼啼的电视剧后,买回来的东西就变得花样百出。你妈还把几个男人的照片塞在梳妆镜那。”

“那不是照片!是F4的海报!可帅了!奶奶也有西门的海报,可是她说不好意思贴,就放在抽屉里。”

刘广进满脸惊愕地感叹:“不得了,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仔就把满屋子的女人都迷住了。你说,我是不是也要学你妈在脸上抹点东西?这都开始长皱纹,越来越老了。”

刘千文看着刘广进不断摸索自己眼角的皱纹,诚恳地说:“爸爸,你都这么老了。抹东西也来不及了。”

刘广进气道:“你就是条顶心杉①,整天只会顶心顶肺。饭都吃完了,赶紧回家做你作业去!”

“还不是你拉住我问东问西,要不然我早就回家了!”刘千文经过百万的身边把猫毛倒着摸一遍,惹得昏昏欲睡的百万气得仰起头就想给她一爪子。

刘千文哈哈大笑地跑走,百万挠不中人,愤怒地跳到桌子上就想开始推杯子。

刘广进连忙护住自己的杯子,说:“是刘文得罪你,干嘛拿我的杯子出气。嘶!我要吃‘龙凤煲’!”

百万发泄了怒气,优哉游哉地跳下地,躺在店门口吹风。

刘广进看看自己手背上的两条红痕,瞪了几眼店门口那只有尾巴偶尔轻轻扫动的肥胖身影,赶紧找紫药水上药。

刘老太从榕树头哼着歌回到店里,说:“广进,你之前那台收音机放哪了?给我带去榕树头放佛歌,和老姐妹们一起唱唱。”

刘广进吹吹了伤口,说:“妈,不要以为您普通话说得差,我就听不出来。您最近哼的好像都不是佛经吧?有哪个佛会陪人去看流星雨的?”

“你这顶心杉!谁规定我只能哼佛歌了?我又不是出家了。就像你一样,大冬天的说是去买空调,空调是买回来了,但你还骑着一辆摩托车回来!”

刘广进顺着刘老太的手指看向往日停自行车的位置,现在已经被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占据。

讪笑着说:“妈,每个男人都想拥有一辆摩托车,我只是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刘老太没好气地说:“你有想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梦的时候,怎么我就没有想哼什么歌就哼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