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看着站在陡峭岩壁边上的曾子邯,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浪费资源安装什么监控设备,因为只有脑残才会想要从这样的地方逃走。摔下去就算千万分之一的幸运不会粉身碎骨,那也会被巨浪卷走,沉到海底喂鱼。
而眼前这家伙却要从这里攀岩外围绕着爬出去,作死呢这是!
白麒环顾了一下四周情况,背抵着大礁石,一下都不能轻易挪动,几十米高的地方,下面除了坚硬石头,再往外面,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
潮湿的风夹带着咸腥的味道铺面而来,站得久了,实在称不上舒服,真纳闷自己何苦要陪他这么折腾。
“你真觉得,从这地方能逃出去?”白麒看看了上空密布的阴云,说道,“天气这么差,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
曾子邯闻言,条件反射似的拒绝,“我一天都不想多留在这里。”
“那你继续,我回去了。”
“不行!你别回去……”曾子邯下意识伸手抓住白麒手腕,但是这种礁石边缘,本来就没有什么足够的空间让他们站稳,这样稍一挪动,两人都险些摔下去。
“放手!”
为了能够既有效安全的利用这块面积不太大的石头,只能选择更紧一点的贴在一起。
“……抱歉。”曾子邯缓缓放开白麒的手腕,“我只是觉得,你至少应该尝试一下,不要这么快就放弃。”
“你觉得这样下去,你就能成功?”
“总得试试才知道。”
“要是试了才知道不行,你又怎么办?”
曾子邯不太明白的看着白麒,问道:“我觉得能成功的事情,为什么要在做之前就去想失败的问题?”
好吧……
白麒大人无言以对。只能换个话题问他:
“既然再往外面会被发现,那你打算去哪?怎么样去施行你这个也许可以成功的计划?”
“那边那块石头的坡度稍微平缓一点,我从那里可以滑到下面去,然后游泳,绕过去那边,在水里远一点的距离或者躲在船下面,就可以看到前面码头上有没有货轮。这个时间,如果货轮在卸货,晚上午夜左右应该还会走,这么大的岛,消耗一定也很大,各种物资都是从外面调运的,一天至少要两班货船轮流输送才能够用,我先看好了时间,方便我们晚上趁夜混出去。”
曾子邯一边说,一边真的行动起来,贴着岩壁跳出去一段距离,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顺着那块石头慢慢的往下移动。
他选择的这个方向,下面石头的坡度确实是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陡峭险峻,但也只是稍稍而已,普通的人,很难做到顺着石壁滑下去几十米的距离却不摔断骨头。
但是白麒仔细的看着曾子邯漂亮利落的动作,显然他应该是受过这方面的特殊训练,每一次下滑和停顿之间的着力点掌握的都非常好,滑到下面的时候,他没有摔伤骨头。
但也只是骨头没有受伤,外面的皮肉显然被粗糙突起的石块磨得不像样,背后衣服磨破大片,上臂和脊背都有血迹。
带着这样的伤跳进海水里,那痛感必定十分美好……滋味可想而知。
曾子邯这个时候离白麒已经很远了,他纵身跳入海中之前,还回头朝着岩礁石壁上望了一眼,似乎应该是在说,“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别担心。”
006 临时翘个班(上)
担心……当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白麒一边看着他的影子慢慢消失一边在心里琢磨,也不知道该评价这人有勇气还是太冒失,就这么一路危危险险的冲出去,他究竟是不想活了呢,还是想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呢?
白麒靠在石壁边缘处,曾子邯许久没有回来,等得不耐烦,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倒是觉得这样反而没趣儿了。
似乎发现自己并不想他那么快被抓回来。
想了一想,便只好沿着那些碎裂的大礁石慢慢绕了出去。
这与先前他走过来时选择的路径截然不同,不会专往那些危险但是隐蔽的地方走,他只是选了最好走的捷径。
毕竟对白麒大人而言,是不是有电子眼扫到他,他根本不在意。
他更介意的是风吹得太大,弄乱了他一头长发,缠得脖子手腕上都是,极不舒服。
于是便摘下了身上的沉香木雕挂饰,用这根绳编的挂件把头发拢在身前慢慢绑好。
总算看起来没有方才那么糟糕了。
只是他在这边一现身,隐在石壁后的背影便立即被电子监控看到,很快引来了一队负责在附近看守的警卫。
在翡翠岛上,倒是有可能会有人不认得岛主宁越,但是却绝对没有人会不认识白麒。
因为出镜率实在是太高,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又外加上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漂亮绝对达到过目难忘的程度。
但……为人方面,又恰恰不是那么太好相处。
所以翡翠岛,从上至下,人人都把他当做第一个需要小心伺候且尽量避开的大魔神。
自然是没有人会不认得……
这些负责入岛安全的警卫们一接到电子监控的警报讯息,倒是非常迅捷整齐的从各个地方赶过来查看情况,本以为是要来抓人的,难免表现得气势汹汹兴师动众。倒是谁也没有想到,往日里气场压人光芒万丈的白麒大人居然会躲在这种偏僻角落里烦躁的绑着头发……
警卫们是疑惑的,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搅,于是在狭窄的石壁边很老实的站成一排,默默等着他绑完头发,其中一位领头的才敢上前出声说话。
“白麒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警卫长看见他,头皮也是发麻的,谁都不喜欢在工作时间遇上领导视察,那感觉自然是浑身紧绷,每根毛孔都透着不舒服的感觉。尤其白麒这人,他站在你的面前,那不舒服的感觉就更甚,只要他随便看你一眼,你就算是把工作做到完美无瑕,什么失误都没有,但也总像是犯了错处一般。越想越心虚。
于是就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
问完了那一句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实在多余。
在这座岛上,白少爷自然是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他在哪里都是理所当然的,谁也没有那个资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