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还是来晚了一点,比试排号已经轮完,大多数人都提前得知自己的对手,抓紧时间去打探对手的优势弱势,对手的法宝武器。

而她,下一场就该轮到她了,结果她在比试前方才得知对手是谁。

虽然,其实也一早便猜到了。

按照话本常有走向,这种时候对决上的一般都是自己的宿敌。

虽然她和江文薏之间也不能称作为宿敌。

只因宿敌好歹要势均力敌,而她,明显就是来给江文薏送温暖的。

江文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在其他人各种临时抱佛脚,打听对手消息时,她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同人谈笑风生。

直到江雪深走近,她才恍然的惊诧了一声,连忙冲她招招手:“姐姐,你终于来了。”

又是那般熟悉洋溢的热情。

江文薏今日也穿了一身张扬的红,冲她招手时,像一只燃烧的火蝴蝶,美得不可方物。

江雪深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刻意,便微微捏住袖口,走到她面前。

她一走近,江文薏便要好地挽起她的手,冲着身边的人道:“这是我堂姐,等会我和她比试。”

江雪深最为一个大家族的废柴,早就臭名远扬,在场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场。

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人开了口:“你的武器是什么?”

原本的剑被慕朝碎成了齑粉,现下她只有一柄不起眼的青铜剑。

眼尖的早就看到她那把“破铜烂铁”,心中的嘲讽很快晕到了眼角:“不是吧文薏,你姐姐就用这破烂吗?”

“你们江家可不厚道哦,你拿着的可是家主从极寒之地带来的千年玄铁锻造了整整三年才成的霜华剑,你堂姐我记得不是嫡女吗?怎么……”

说到“怎么”的时候,众人的调笑恰到好处的停了半秒,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脸上。

江雪深捏了捏指尖,面上像是毫不在意这些调笑般,轻轻勾了勾唇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文薏一直比我更适合修道。”

这是她的答案,也是当初父亲给她的答案。

江雪深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案。

只因这世界上就是有她这么“伤仲永”的存在,真正修道的人绝不该如此昙花一谢,所以,江文薏确实比她更适合。

只是更适合,不代表她就要放弃。

见她一点都不气,看热闹的便觉得有些无趣,话题很快引到了之后的比试上。

江文薏看了她一眼,凑近她道:“你真要用这破铜烂铁同我比试?”

江雪深也看她,学着她将声音压得很低:“是呀,要是赢了就能证明我比你强太多,要是输了,也正常,这破铜烂铁不就是奔着输来的吗?”

“你!”江雪深蹙紧眉头,“你就是这么看待比试的?”

江雪深点头:“是呀是呀。”

然后看着江文薏被气得松开她,低骂她无耻,她捏着衣袖的手终于松了松。

其实无耻一点,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可见,“无耻”也理性被纳入学科,仔细研读,造福全人类。

自从得知江文薏是她的比试对手后,江雪深便彻底绝了“临时抱佛脚”的心。毕竟,她为了跟江文薏斗,也不知抱了多少年的佛脚,都没有任何成效,更何况离比试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云秀输了比试,从台上郁郁寡欢地下来。

江雪深刚想上前安慰她,便见她整个人颓靡得缩成一团,却仍是瞪着倔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剑,用力擦着剑身。

离得那么远,江雪深却还是听到了眼泪落在剑上的声音。

她没有再上前,这么倔强的姑娘,是不会愿意让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她是多么想逃离人群之外,把眼泪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而她,又怎么能去打扰那份倔强的坚持。

.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比试正式开始。

这场比试,观众席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虽然江家废柴的“威名”传的人尽皆知,但却仍抵挡不了众人的好奇心。

这是江家两位千金在公开场合的首次对决,所有人都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雪深握着青铜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倒不是害怕,纯粹是重的,这种劣等的普剑比有灵气的轻剑要重上不少,扛着都嫌费力。

但也来不及再调整磨合了,擂鼓一起,江文薏剑身一转,直直地便朝她刺来。

剑至跟前又蓦地一顿,忽然展成数百把利剑,分不清真身假身,每一道都充满了浓厚的杀气,破空而来。

这才刚开局,江文薏居然便用了强大的威压与招式,摆明了要速战速决。

底下观众席上低呼不断。

这招虽然狠辣,但是还不是此招式的最高等级,速度方面,肉眼可见地有些慢,只是数百把剑并驾齐行,纵使速度慢,也胜在满场都是剑,无处可避。

不过因为招式等级不高,数百把剑齐驱并不能坚持太久,这招并非无处可躲,只要撑过前三回合就能找出破绽,但必须得先弃剑泄去自身三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