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1 / 1)

毕竟按照子嗣对虫母的在意程度,他们是不会让阿舍尔在这场虚假的孕育模拟过程中,受到任何身体上的负面影响。

在身体检查后,天空之城上的日子又重新陷入了平静。

被子嗣们剥夺“工作”的阿舍尔每日懒洋洋地活动在这片位于始初之地高空的城池内,几只被子嗣们饲养的野犬强壮矫健、胆大灵活,它们总会在阿舍尔清晨散步的时候绕在主人脚边,昂首挺胸,就像是保护着阿舍尔的小骑士。

每当散步的时候,总会有一个虫族高层伴在虫母身侧,这是他们之间习惯性的生活方式。

或许是六百多年前阿舍尔跑路的经历,这群强大的子嗣们看着如铁塔一般坚强,实际上一个个都缺乏安全感,大多数时间里,并非阿舍尔离不开他们,而是他们离不开阿舍尔。

这样的心思虫群们不曾故意隐藏,他们一步步试探着阿舍尔的心软,便那么堂而皇之地把试探变成了习惯,直至演变成今天这样的相处场景。

这其中,从来都少不了阿舍尔的纵容。

早在他选择放弃身份转换器,成为虫母的那一刻开始,他与子嗣们的关系则变得血肉相融。

于是,最初被乌云提起的“摸肚子”请求,也在阿舍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应允了,只是

除了旦尔塔,剩下的雄性虫族,没一个逃过流鼻血的下场。

被母性笼罩,敞开隆起的小腹任由他们小心碰触、抚摸的妈妈,超过到让子嗣们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拟态!

这样的妈妈,能把这群家伙们迷到发狂!

虽然是假孕,但其发展周期则与虫母真正意义上孕育幼卵的模式是相同的。

最初隐没在衣摆之下的腹部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得明显,冷白皮肉上的圆润感挣脱了布料的束缚,一点点丰盈起来,并在偶尔贴上手掌时,可以感应到虚假的幼卵相互碰撞的动静。

很细微,虫母的身体模拟出了最像是生命体的反应,甚至某几个瞬间里,阿舍尔都会以为自己真的用腹腔孕育了什么。

也是因为这样真真假假交错的混乱朦胧感,原本落在阿舍尔身上的三分母性,在此期间一点点增强,就像是一块被扔在了水缸内的干海绵,吸水、膨胀的速度快且效果明显。

假孕初期那些敏感又跳跃的情绪被属于母亲的温柔、包容取代,那层虚浮在阿舍尔身上的冰冷感似乎也在融化,变成了一池春水,不论是谁经过,都能倒映出半截影子,像是与坐在池边的漂亮青年拥抱。

甚至虫群们冥冥中有种感觉,从前情感单一、童年缺失的妈妈,正在一点点地被他们、被天空之城、被始初之地,甚至是整个虫群填充得更加完整。

而阿舍尔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

天空之城,客厅内

下午的日光正好,很暖,柜架后方的窗户半开着,浅色的纱帘被微风吹得簌簌颤动,偶尔会晃着落在摆在飘窗上的抱枕上。

在抱枕的另一端,则是盖着薄被、伸展着双腿靠在红发虫族怀里的阿舍尔。

这是他们难得的独处时间。

阿舍尔的神色略微倦怠,铅灰色的眼瞳中恍恍惚惚闪烁着朦胧感,却又很坚持地盯着被旦尔塔尾勾举起来的联络器光屏

在晃动的画面和断续的声音里,屏幕播放的正是伊利斯帝国(人类世界)药剂师协会举办的相关竞赛。

假孕初期的阿舍尔受情绪和新奇心理的控制,短暂地当了一回网瘾少年,甚至夸张到会半夜看旦尔塔有没有睡熟,随后偷偷裹着外套摸到其他子嗣那里打游戏。

好在那段“叛逆期”很短,只持续了小半周,那股对游戏的痴迷劲儿淡了下来,很快就被阿舍尔望了脑后。

而今,比起游戏,他更关注的是人类帝国新一年的药剂竞赛,以及在两个月后即将到来的“药剂师终生成就奖”的名单公布。

正观看间,阿舍尔忽然轻轻“唔”了一声。

“怎么了?”红发虫族询问道。

“头发有些长了。”

阿舍尔眯了眯眼睛,晒在身上的太阳令他慵懒到不想动弹,便靠在旦尔塔的胸膛上蹭了蹭,试图把刺着后脖子的碎发弄出来。

虫母懒洋洋的动作逗得旦尔塔嘴角微扬,也只有在祂与妈妈相处的时间里,那张俊美到有些锋利慑人的面庞上,才能见到些许柔和。

“那我帮妈妈扎起来?”

阿舍尔想了想,点点头。

时常陪伴在他身侧的子嗣中,除了伽玛、缪、伽德、伽斓和迦勒是短发,剩下几个全是不同程度的长发

旦尔塔深红色的长发在异化后彻底垂下来,足以延伸过脚面,像是一条跨不过的红色河流;歌利亚则习惯性在身后扎着马尾,柔顺的蓝色长发如同绸缎,触感也微凉。

乌云是昂扬着的金发,没有那么长,却足够蓬松,像是狮群中最凶猛的狮王;而塞克拉生着一头月光般的长发,很顺很滑,更是将他那张脸衬得出尘。

也是因为他们长发的缘故,小皮筋这样的东西,变成了几个子嗣手腕间最常见的小装饰。

在得到妈妈的应允后,旦尔塔抬手轻轻捋过阿舍尔颈间的碎发,从前握着武器、文件的手指此刻小心翼翼拢着虫母的发丝,正以指为梳,一点一点地收拢、,然后在青年的发顶上扎了一个小揪揪。

望着飘窗玻璃上的倒影,旦尔塔没忍住吻了吻小揪揪,还幼稚地抿着唇揪了一下。

在阿舍尔回头略有意外又奇怪的目光里,祂道:“情不自禁…感觉妈妈的哪里都好可爱。”

阿舍尔懒得理会子嗣常见的痴汉行为,继续仰头靠在对方怀里,将视线落在了光屏之上

在药剂比赛的现场布景里,阿舍尔看到了自己过去的照片。

大抵是在当初的一片兵荒马乱中抓拍的,画面略微失焦,站在台上的青年被风扬起了黑发,略有凌乱地贴在侧脸,他本身的气质像是捉摸不定的云,却又因高空上战舰散落的阴影,而凝聚出了一种沉冷。

仿佛整个世界都俯首在他脚下。

当年照片的抓拍者是一位年轻的星际实习记者,他本处于事业的低谷,却在那场颁奖典礼上看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创始者级别的战舰,浓重的阴影恍若一场末世来临的噩梦,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下,他颤抖着手用摄像头捕捉到了画面里的那一幕。

后来,那张照片登上了药剂师协会的官网,让他成了帝国摄影大赛的银奖得主,更是在后来被药剂师协会专聘,成为了协会御用的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