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引发的红色蔓延在青年的眼尾,湿漉漉的泪水打湿一切,连带着他的唇看起来也软/烂又潮湿,一张一合像是在索要着什么。
会发疯的。
谁都会发疯的。
旦尔塔咬着腮帮子两侧的软肉,在胸膛前伤口愈合的刺痛下,祂甚至如变/态一般不可控制地兴奋了。
青年脸上的眼泪越多,祂映得越厉害。
哪怕脑子里祂可能已经上前吞掉看似一碰就碎的虫母了,可现实里,旦尔塔却无视身体上的变化,平静又温和,甚至耐心十足地出声验明自己的身份:“妈妈,是我。”
属于始初虫种的信息素缓慢滚动蔓延,似乎是想要为青年提供更多的安抚。
虫族生命相互引诱的气味瞬时充斥在被关了门的房间里,明明已经感官钝化了,可虫母的基因却在这一刻选择性地捕捉到了始初虫种的气味因子。
带着点儿淡而性感的腥,是这种特殊时刻最好的催化剂。
但显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旦尔塔所料,在床上青年鼻尖轻微耸动的瞬间,原本安静的激光枪再一次绽出冷色调的白,撩着旦尔塔脸侧的长发穿过。
簌簌。
一缕长发被滚烫的激光截断,落在地上,而旦尔塔的侧脸则被灼出一道血痕。
比起胸膛上的贯穿伤,侧脸的痕迹愈合更快,瞬息之间深红淡去,而握着激光枪神经紧张的青年也开口道:“…收回去。”
“什么?”旦尔塔一愣。
“味道…”
每一次说话,对于现阶段的阿舍尔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虫母基因对气息的选择性接收,让他在闻到的瞬间,便大片大片洇湿了身下的长裤布料。
甚至有向床单被褥蔓延的趋势。
他艰难捋顺着舌尖,颤抖道:“把味道…收起来,不要它…”
被虫母基因胁迫的感觉很不好受,短暂的几秒钟里阿舍尔甚至以为自己要变成被欲/望控制的浪荡者,忘却理智,毫无尊严可言地扑到对方的怀里。
他重复道:“…收回去,快点。”
“好。”旦尔塔很顺从,比起虫母不受控制的甜蜜芬芳,雄性虫族散发的信息素均在可控范围之内。
当房间内的另一种腥甜散去,坐在床上的青年明显有稍许放松。
他低低喘了口气,手里紧紧握着激光枪,彷徨又茫然,“是谁?你是谁?”
看不到、听不清的未知太受限了。
“是我。妈妈是我。”旦尔塔小心地靠近,这一刻祂褪去了自己本具有的一切侵略性,只尽可能地将自己塑造成危害的动物就像是兔子一样,是可以被人抱在怀里抚摸的弱小生灵。
怪物一步步靠近,祂终于彻底走到了无声流泪的虫母面前。
嗡鸣的耳道里似乎出现了细微的熟悉声,阿舍尔握着激光枪的手指微松,下一秒发颤的指尖就被旦尔塔握住了。
滋啦!
应激反应之下,激光射线再一次从枪口喷射而出,旦尔塔偏头躲过,身后的墙壁便被灼烧出一片黑色。
祂没有着急夺去青年手里的武器,而是安抚性地自后侧抚摸着对方的脊背,一下、两下,直到阿舍尔自己松开了扳机,那道近乎穿透墙壁的激光才骤然消失。
“是我,妈妈。别怕,是我。”
强撑的身体已经进入极限状态,阿舍尔的手臂抖得更加厉害了,在他即将握不住激光枪的瞬间,旦尔塔却反过来握住青年的手,抓牢了唯一的武器。
安全感油然而生,紧绷的青年借着旦尔塔手掌的抓握帮助,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旦尔塔?是你吗?”淌着泪的虫母面无表情地询问,可怪物却知道此刻的他脆弱极了。
“是我。”
活巢翕动,敞开半截血肉,向着青年伸开了猩红的怀抱。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除发/情状态外的一切感知都在钝化,但阿舍尔依旧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被填充,被满足,被取悦。
还散有余热的激光枪在旦尔塔的有意帮扶下,抵在了祂的胸膛之上,高温轻而易举地在始初虫种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圆环状的灼伤。
疼痛显著,但承受者却面不改色,只是任由充满威胁性的枪口落在皮肤上,然后抱紧了虫母。
当然,他们的拥抱之间,依旧夹着一把破坏力巨大的激光枪。
阿舍尔喉咙微动,他似乎是硬撑累了,终于偏头把脑袋靠在了怪物的颈侧,在感受着跳动心脏的同时,他锁骨间猩红的吊坠也同样发亮发热。
然后,他被活巢吞了进去。
完完整整,包括那只还被阿舍尔握在手掌里的激光枪。
在被吞下的那一刻,阿舍尔嗡鸣的耳朵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晰,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旦尔塔说,妈妈,如果不舒服,就向我开/枪。
当虫母的发/情期进入完全时期的时候,就是相较于普通虫族更具有自控能力和理智性的始初虫种,旦尔塔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因此祂心甘情愿来自阿舍尔的枪子儿打在自己的血肉深处。
向着我的血肉开枪,我会用疼痛来感知你需要。
祂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