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你刻的?”萧秋折难掩惊讶,接过?扳指仔细辨认,“这字确实秀逸,刻的时候可曾伤着手?”

“没有。”晚青妤摇头,“你去边关那些?日子, ろんぶん 我闲着无事便开始琢磨。想你了就刻几笔,想着想着,竟在你回来前就刻好了。”

萧秋折心头一热。这竟是他生平头一遭收到这般用心的礼物。幼时生辰无人问津,长大?后更是如此。

他情难自禁,将她拉到跟前,捏起她的下巴。烛光下,她樱唇水润,惹得他低头亲了一口?。

唇瓣相触的刹那,晚青妤袖中?的手指蓦地收紧,忽然想起昨夜他四次沐浴的窘事,顿时脸红了。

亲过?后,萧秋折强自平复心绪,夹了个饺子,边吃边道?:“今晚我便不在此处歇息了。外祖母身子欠安,我早该去照料,正好这几日得闲,打算搬到乔家大?院住些?时日。”

“这般仓促?行李都未收拾,外祖母那边也还未知会?。”

“不必收拾太多,外祖母见我去照料,定然欢喜。你这几日且安心住在晚府,白日里?得空去看看她便是。”

晚青妤细细打量他的神情,心知照顾外祖母是一回事,恐怕监视张攸年又是另一回事。虽他只字未提张攸年,也未显半分醋意,但她明白他心中?定是在意的。

她应道?:“那好,待会?我去给你收拾些?衣物。今日同母亲上街,正好给你添置了几件新衣裳,一并带上。”

萧秋折颔首,匆匆用完膳后,携她在院中?坐了一会?。晚风轻拂,本是十分惬意,可晚青妤满腹心事,太妃给的一月之期,怕是连身世都未必能查清,更遑论?怀上身孕。

两人静坐片刻,晚青妤见夜色已深,便送他到院门外。管家早已备好马车,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清辉,将门前照得通明。

她牵着萧秋折的手,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萧秋折亦是眷恋,道?:“这些?日子你且安心住着,莫要多想。待过?些?时日我来接你。”

到那时不再是普通轿子,而是八抬大?轿来接她。

晚青妤颔首:“天色已晚,你快些?去吧。明日一早我便去寻你。”

萧秋折应了声,没动。

晚青妤知道?他的意思?,凑近他,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微风吹过?,抚动她鬓边秀发,略过?他的眉眼,携着淡淡的清香。

被她一亲,他的耳朵红了,过?了一会?才松开她的手,然后上了马车。

晚青妤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

萧秋折待到了乔家大?院,提着行囊入院,却见张攸年正坐在院中?树下借着灯笼的光看书。

月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张攸年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见是萧秋折,忙站起身,目光在他手中?的行囊上停留片刻,疑惑问道?:“你来探望老夫人?”

大?半夜的。

“嗯。”萧秋折冷冷一应,“顺便过?来住几日。”

第68章 第 68 章 “我听说啊,当年他娘跟……

今晚月色很好, 晚风徐来,满地?流银。

张攸年喜欢夜间在院中?看书,吹着?晚风, 安静又惬意, 他有时会倚凉亭栏杆, 有时坐青石小径,最喜欢的还是坐在这株老槐树下。

自他儿?时起, 便爱在此处读书, 这棵槐树于他而言, 意义非凡, 它见证着?他从寒门?学子到位极人臣的沧桑变迁。

如今老槐树亭亭如盖, 而他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一支笔发愁的穷小子。虽他已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却始终割舍不下对这方庭院的感情。这里的每一块青砖,每一片落叶,都镌刻着?他们父子相依为命的旧日时光。

有时他也会困惑,为何命运要?将他这个穷小子与那些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弟纠缠在一处?仿佛冥冥中?有根无形的绳套着?他的脖颈,牵引着?他走向那条看似锦绣的前程。他走了很久很久, 却始终望不见这条路的尽头。

今日难得偷闲,本?想坐在树下静心读书,却不料萧秋折竟提着?行囊而来,更说要?在此小住。

张攸年缓缓合上手中?书卷,抬眸望向萧秋折时,眼底已是一片了然。月色朦胧间, 他半张脸隐在树影之中?,神色难辨。他虽与萧秋折身量相仿,却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他自幼便艳羡这些世家子弟骨子里的风华, 那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这院子空落,多个人住着?倒热闹。”张攸年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无半分热情,“萧大?人先?去探望老夫人,我这就让管家收拾客房。”

萧秋折神色淡淡:“不必劳烦,我自会安排。”

张攸年微微颔首:“那好。若有需要?,尽管寻我与家父便是。”

萧秋折未再多言,径自往内院探望外?祖母去了。张攸年重?新落座,手中?书册虽一页页翻过,却是一个字也未入眼。

约莫半个时辰后,萧秋折折返院中?,在张攸年面前站定,道:“张大?人先?前不是说要?与我共饮?不如今夜小酌一杯?”

张攸年闻言一怔,手中?书册“啪”地?合上。他未料到萧秋折会主动相邀,略一迟疑便笑道:“自然极好。”

他当即唤来管家,吩咐在槐树下设席备酒。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二人对坐无言,唯有夜风拂过树叶的轻响。不多时,管家奉上酒盏。张攸年执杯浅酌,目光却始终未离萧秋折半分。

槐花簌簌而落,在石桌上铺了薄薄一层。

张攸年将斟满的酒杯缓缓推向萧秋折道:“早前便想与萧大?人共饮一杯。前日去亲王府与王爷用膳时,本?欲邀萧大?人同饮,却未得见。今日倒是机缘巧合, ろんぶん 能在此共饮一杯。”

萧秋折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他从前与张攸年并无深交,此刻见对方言谈这般谦和有礼,心中?不免暗生警惕。一个能说出“做情人也无妨”这般话,又能迅速攀至二品高位的男子,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他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盏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若张大?人要?谈晚青妤之事?,那便不必多言。”

萧秋折眸光渐冷:“我今日来,正是要?与你说个明白。张大?人能从一介布衣跃居二品,这份能耐我倒也佩服。历朝历代?,能如你这般平步青云的,实属罕见。”

他指尖轻叩石桌,声音渐沉:“但我有句话要?告诫你,野心太?大?,终遭反噬。届时不但前程尽毁,更要?为世人所不齿。”

夜风骤起,吹落一树槐花。萧秋折广袖一拂,扫开落在酒盏上的花瓣:“你近日所作所为,我皆已了然。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明日便带着?令尊搬离乔家大?院,从此莫再接近晚青妤。你好生做你的官,为百姓谋福才是正途。官场上的门?道,我比你清楚。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的手段,你也该明白。即便你爬到这个位置,也未必能坐得安稳。”

“张大?人是聪明人,该知道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