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攀力昂一怔,沉默两秒开口道:“是,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我们……从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你坐一条船。”

说着,他抬眸对上周寅坤的眼睛,“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们。上一任警察署长巴洛是怎么死的?他替你办事,你毫不费力地垄断泰国市场,他接着就被炸死了。你叫特纳向总理举荐皮沙文,不就是知道他的出身,更知道能通过他搭上条军方的线?”

“还有你做的合法化提案。”攀力昂声音沙哑,“先是大麻、接着就会是海洛因、致幻剂!等这些东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市场上流通,你就不再需要军方和警方的帮助,也就不会支付每年两亿美金。为防反扑,你难道不会先下手杀了我们?”

周寅坤靠在绞肉机上,听着攀力昂的字字句句,没什么反应。

“所以我们根本没得选,只能先动手除掉你!”他双目猩红,“但我们低估了你。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居然还是失败了。现在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但孩子和她们是无辜的。”

说到最后,攀力昂声音听得出的颤抖。

周寅坤正逗着朗吉,见攀力昂停下,他这才侧过头来:“说完了?”

语气云淡风轻,丝毫不为所动。

“原来只因为这些猜测,你们就选择这么作死呢?”周寅坤碾了烟头,“说实话,你们的钱我还真没想赖掉。”

攀力昂和皮沙文双双一愣。

“至于你说的那个情况,用中国话得叫过河拆桥,还有”他顿了顿,看了眼阿耀,后者想了想,回答说:“卸磨杀驴。”

亚罗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垂眸不语。

周寅坤悠然道:“警察署长接连换茬,一定会引来怀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要你们将来不挡路,那点钱真不算什么。就算想白吃黑,你们在自作聪明之前,怎么也该把后果考虑清楚吧?”

他好心提示:“就算我真像你们猜的那样反悔杀人,至少也只会死你们两个。现在这情况可就复杂了。”

攀力昂听出他言下之意,还想说话,但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又想说无辜是吧。”周寅坤不屑地笑了,“怎么,就你家有孩子,只有你家小孩儿是无辜的?”

说着,他握住了朗吉的小脚,摁在了绿色的按钮上。

轰隆一声,工业绞肉机缓缓启动。屁股下面的铁皮传来震动,小孩被吓到,立刻瘪着小嘴红了眼眶。

“现在知道求饶了。你搞突然袭击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别人车上也坐着无辜小孩儿呢?”

“是我们的错,对不起!求你,求你,都是我们的错!”

周寅坤拎起朗吉,悬在了绞肉机的入口处。不远处,查猜沉默地挪开视线。

“不要!不要!”地上的大人们被拦在原地,疯了一样大叫。小朗吉终于意识到什么,张着嘴大哭起来。

“他没了,你们还能再生一个。”周寅坤问,“我养的小兔没了,谁来赔?”

说完手指一松

“啊啊!啊!朗吉!我的孩子!啊!”

女人当场晕死过去,攀力昂和皮沙文被奥莱和尼克踩着头趴在地上,因为剧烈挣扎,手和脸已经磨烂,鲜血淋漓。

很快,机器的出口处响起排放声,这次的血红泥浆不多,全部倒进大桶里也没上涨多少。

绞肉机进入空响状态,出口边角的尖锐处,挂着一点带图案的布料,是星球战士。

外面的天,似乎有了要亮的趋势。周寅坤看了眼地上悲痛欲绝的一家人,扬扬下巴,攀力昂一家被抓了起来。

周寅坤大方道:“放心,一家人总得在一起,这点礼貌还是要讲的。”

曼谷的清晨一向来得很早,天五点就亮了。

临近七点,人群熙攘脚步匆匆,都是赶着去上班的。马路上,私家车和公交车挪动缓慢,靠窗坐着的人不少都戴着耳机看着窗外。

人行道上,有正在清扫的清洁工,还有一路大口吃着早餐的步行上班族。忽然,公交车车窗玻璃上滴下一滴红色液体,靠窗的女人一怔,不由关掉音乐摘下耳机。

与此同时,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大口咬着饼的眼镜男鼻尖一湿。他顿了下,凑近闻了闻,感觉饼里的肉馅好像有点腥臭。

身后,刚把路扫干净的清洁工蹲下身,奇怪地看着地上多出来的红色泥浆,他伸出手指捻起一点,里面似乎还有坚硬的颗粒。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响起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地面上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去。

抬头的瞬间,腥臭物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大家尖叫着四散躲避,马路上的车纷纷打开雨刮器,却擦出道道血痕,画面极度骇人。

浓烈的血腥让不少人都呕吐起来,抖着手拨打报警电话。

谁也不会料到,早上七点曼谷人流最多的地方天空下竟起了血红的、细碎的人肉泥。

第211章剥削

夏夏睡了很长的一觉。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听见鸡叫,才发现已经第二天了。这一觉睡得浑身舒展,疲劳感消失得干干净净。

刚掀开被子坐起来,就听见了敲门声,她下意识看过去:“谁?”

“是我。”

外面传来女孩的声音,“昨天来送衣服的。”

“哦好,马上来。”走到门边,夏夏看见沙发上的毛巾,微怔了下,然后才打开了门。

门外的女孩与夏夏年纪相仿,她皮肤偏黑,整个人很瘦,也穿着粗布的长袖长裤。昨天就是她送来了干净的衣服。

女孩看见夏夏,不由愣了下。

她明显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洗漱。散着长发,皮肤白皙细腻,脸很小,睫毛卷翘,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她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粗布衣服,可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这旧衣服的颜色竟也变得鲜艳起来。

见她发愣,夏夏一笑:“昨天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你好,我叫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