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脸蛋红了红,心情微妙又?复杂,更多是迷惑不解,攥紧萨诺神父袖口的手指松了松。

她对上恶魔眼瞳,恶魔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里面的欲念贪婪又?黏稠,仿佛无尽的纠缠。

这样的恶魔……怎么会是萨诺神父的精神体呢?

温楚忍不住转开?了视线,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偏头,视线看向不言不语的男人,带着一丝询问。

萨诺神父苍白冷淡的侧脸没有太多情绪,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落在一片阴影,遮挡住男人晦暗不明的眸光,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折射着房间里的灯光,姿态风雅淡然。

面无表情的神父对温楚的注视视若无睹,只是眉眼有些薄凉。

看起来不像是心虚或者被污蔑愤怒的模样,好似恶魔的话对他毫无影响。

温楚看不透他萨诺在在想什么,抓了抓脸,心想自己刚刚已?经领教?过了恶魔恶劣的性格,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无所顾忌。

她心想,既然有些恶魔一般随心所欲不顾后?果大性格,那她对他的话也不该轻易相信吧,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说谎?

不过……她偷偷朝神父瞄了一眼,如果情-欲恶魔是萨诺神父的精神体,那么现在精神体跑了出来,直接脱离了主?人的束缚和命令。

温楚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趾无意识蜷缩了下?,眉头微微皱起,红唇抿了抿。

向导并非不会受到污染,只是相对哨兵而?言更难污染,向导比哨兵防御力更强, ろんぶん 在向导中,治愈系向导抵抗脑域污染这方面又?比攻击系向导强。

萨诺神父的脑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在污染区的时候,虽然他们之?间有点儿矛盾,但是萨诺是实实在在地帮了她,这事无法否认的事实。

他帮她疏导了身?体中紊乱的精神体,让她不必再忍受那些痛苦,也是在那个?时候桃桃诞生了。

那种?时候,但凡出一点差错,桃桃可能就不是桃桃了……

温楚心里有些纠结。

萨诺神父没有看向少女,目光平直,冷漠地看向恶魔,仿佛面前不是他的精神体,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没有丝毫感情。

男人薄唇轻启,灰眸波动后?归于平静,不见?波澜:“说完了?”

恶魔眼眸暗了暗,薄薄的唇角冷下?来,他的表情无所谓,实际上已?然感受到身?体里越发?难受的束缚和痛苦,黑色暗纹浮现着,仿佛枷锁利器一般,切割着他的脉络和血肉。

恶魔头上的恶魔角泛着冷光,无视着身?体上的痛苦,扯了下?嘴角,暼向少女,混不吝道:“你很清楚。我可以说的还有很多,只不过我怕宝贝见?到你知道你的真实样子,会害怕。”

萨诺神父抬眸,面容淡淡:“到底谁在怕?”

是她害怕,还是他们会害怕?是他还是他有区别吗?

恶魔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刻着符文的眼瞳深暗如同漩涡,那些玩味通通散去,阴恻恻的,看上去十分诡异。

办公室门口被人推开。

白皙温润的男性哨兵呼吸有些急促,健硕有力的胸膛起伏着,目光精准地看向她:“楚楚。”

温楚眼眸一亮,立刻松开?了抓着萨诺神父袖口的手,立刻毫不犹豫地跑过去,语气都变得轻快明媚了:“队长!”

萨诺神父一顿,长睫敛下?,瞥了眼松晃动的衣角,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指尖的气息,刚才朝他着急跑过来来的少女,带着更加真切的开?心朝另一个男人跑过去。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动了动,眼眸情绪不明。

恶魔身?体往后?身?后?一坐,靠着椅背,修长健壮的大腿敞开?,肌肉充血绷起,忍耐着身?上的疼痛,看向他,嘴角勾起,讥讽又?病态。

伊维尔接住了扑过来的少女,稍稍用力,将她抱起来,转眸看向她,声音沉稳又?温柔:“受伤了吗?”

温楚摇了摇头:“没有。”

伊维尔垂眸,温热的大掌往下?,握住了温楚光着的脚,刚才鞋子掉了,她也没顾上穿。

男人五官挺拔深邃,白发?微垂,紫眸微暗,摸到少女带着凉意的脚,眉头皱了皱,紧实有力的手臂微微收紧,让少女靠在他的胸口处,没有再把她放下?来的意思。

温楚手臂环住伊维尔修长的脖颈,心里的紧张消失了许多,抬手,理了理队长略微凌乱的额发?,露出男人冷清温淡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萨诺神父联系了我。”伊维尔劲瘦有力的手臂托举着她,领口在动作间微微敞开?,语气淡淡,语调礼貌又?平和,但是终究称不上热情。

伊维尔看向萨诺神父,温柔又?寡情的白发?男人终究是几分不满,看向屋中的恶魔眸色很深,冷淡道:“我先带楚楚回去。”

萨诺神父淡淡嗯了声。

温楚愣了愣,直到伊维尔直接抱着她转身?,她还有些不确定,犹犹豫豫道:“萨诺神父那里……我们现在就走,没关系吗?”

伊维尔大掌抚摸着她的脸颊,视线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的痕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既然他只通知了我一个?,想来自己能处理。”

温楚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是终究没有探究太多。

伊维尔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半道匆匆跑来接她,温楚回到房间后?,没有让他留下?来,而?是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温楚眼眸弯了弯,推着男人的后?背,开?玩笑道:“我真的没关系啊。我也困了,想早点睡觉,走吧走吧,我又?不是孩子了,也没怎么吓到,不需要?队长大人亲自陪睡啦。”

伊维尔有些无奈, ろんぶん 叹了一口气,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俯身?下?来,禁欲清冷的脸红了红,在她唇上亲了亲。

过了会儿,男人薄唇湿润,泛着潋滟的红,给她盖好了被子,终究是离开?了。

温楚翻身?,把自己卷成毛毛虫,她确实困了,也确确实实没怎么被影响到。

她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生死都面对过,何况这种?事呢。

只是她到底对萨诺神父的状态有些在意,在某种?程度上,无论是白塔还是向导自己,对比哨兵,对向导脑域的污染都不太上心,似乎笃定他们可以自我净化?。

但是温楚不一样,她很清楚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脑域的污染都是令人痛苦的,那种?精神世界的痛苦甚至比身?体更难让人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