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那刻,苏念眼底都是恶毒。
“苏雅……”她在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无声一笑,“我低估你了,没想到即便是做妓女,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疼爱!”
招人疼爱这四个字,被她用异常湿冷缓慢的声调说出来,仿佛一条在泥沼地中爬行的毒蛇,不紧不慢地缠上来,阴森的吐着蛇信子……
……
“要不然我们把念念送去国外念书吧,她成绩这么好,再给她找一所名牌学校,以后长大了回国一定大有出息。”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们的雅雅来之不易,她现在还小,我只想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对念念会不会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要不是我们收养了她,没准她现在已经没命了。再说了,又没说不要她,只是送她去国外而已。”
“那好吧,我下次试着和她谈谈。念念这孩子最懂事了,应该也能理解。”
……
想起往事,苏念心中似有一头怪物,牵纵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被收养之后,她整日如履薄冰,害怕自己出身寒酸被嫌弃,害怕自己那做得不对惹养父母不高兴。于是她拼命的把任何事都做到最好,只为了讨他们欢心。
可是随着苏雅的出生,什么都变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点爱和关注立马千倍万倍的转移到了那个女婴身上,甚至有天无意中,她听见了父母这番谈话。
说得好听点是送她去国外读书,其实不就是觉得她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想把她支走。
苏念不想再过孤身一人的日子,她把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苏雅。都是因为她的出生,才改变了这一切,如果没有她……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苏雅,十几年前我能送走你一次,现在我一样可以。”苏念紧握拳头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手中,却也丝毫没反应,“你的亲生父母,你们苏家的家产,还有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都是我的。”
*
和沈从彦那晚几乎是要了苏雅的半个命,她足足休息了一个礼拜才恢复点精气神。本来还打算再继续养个十天半个月,妈妈桑硬是把她往外赶,说今晚有个游艇宴会,还挺有名气的,全国各地的富二代官二代都慕名前来,别的女人都削尖了脑袋去钓凯子,你这在挺尸还有没有点出息。
苏雅没后台,矫情不了一点。
能休息一个礼拜已经是妈妈桑看她睡上沈从彦的格外开恩,她不敢再造次,晚上盛装打扮跟着一群姐妹上了游艇。
说是游艇宴会,其实就是大人物的淫乱派对,各路野模外围网红小明星都会来,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赛一个的美艳,到处都是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嫩白的美腿,白花花的胸脯。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混这种场合外形都是次要的,毕竟能上得了这艘船的都不会差。主要还是比谁能豁出去,谁更骚谁花样更多,谁就能优先被盯上。
苏雅今晚是不打算出手了,正好一群美人如狼似虎的赶着往上贴,将她挤到角落,她也如愿的当了个背景板。
确实不是她清高。当了五年的婊子还谈什么清高,身体吃不消,想躲躲懒罢了,她吹着海风喝着小酒也算是难得的惬意。
0121 000109我想他了
苏雅在这儿看见席妍时还挺惊讶的。因为她早就离开了名流,被一个叫秦盛的富二代包养了两三年。那个秦盛她也见过,特别花心,身边的女伴不超过三天,但这次席妍在他身边待着的时间久到离谱,圈子里都在传她是不是要上位了。
“老远就看见你在这儿喝闷酒,这么热闹的场合你一个人默默的玩什么忧郁呢?”席妍握着酒杯过来调侃她。
苏雅附和一笑:“我这是反其道而行之,大家都上赶着去贴男人,我不去就会显得我特清纯。没准就被哪位霸总盯上了,觉得我和外面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带我脱离苦海,从此只为我守身如玉。”
席妍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笑得前仰后俯:“你还别说,你说得这个场景我十八岁的时候的确也幻想过。”
“那现在呢?”
“现在?”席妍嗤,用眼神示意一个方向,苏雅顺着看去,就看见一个混血大波美女骑在秦盛身上快活孟浪的扭动着,秦盛大概是快射了,抱着雪白的屁股一个劲的往上顶,顶得美女嗯嗯啊啊淫叫不止。
苏雅明白了,难怪席妍有了金主还来这种场合,原来是陪着金主一起来的。
“现在已经被现实的大嘴巴子给抽醒了。”席妍收回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咬牙开始说,“大家看我在秦盛身边待的时间最久,以为我真把他给套牢了。不怕你笑话,其实那狗逼是觉得老娘该凶悍的时候凶悍,该识大体的时候也不会嫉妒,我在他身边既可以帮他赶走那些睡腻了的女人,也不会阻止他继续沾花惹草,他才一直留着我。我特么属于又是被当枪使又是被当马骑,还要看他骑别的马!这日子过得窝囊死了!”
席妍从来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苏雅还是头一次见她诉苦,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没想到席妍转头就想通了:“不过也还好,日子再窝囊也比一直做妓女被各种男人压要强得多,你说是吧?”
苏雅抚着她背的手顿住了,沉默,脸上写满了‘你礼貌吗‘四个大字。
她就活该多嘴去安慰她。
“我可没有阴阳你的意思啊,别误会。”席妍知道自己的嘴闯祸了,赶紧扯过话题,“对了,上次听圈子里有人说你和沈从墨的哥哥在盛世一度春宵,这事是真的假的?”
苏雅眉头一抖:“假的,压根就没这回事。”
她不是故意要骗席妍,她只是不想自己和沈从彦的名字以那种形式绑在一起,也为了避免这事越传越烈。
席妍并未怀疑,而是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样子:“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个沈从彦我陪秦盛参加宴会时见到过,装逼得很,貌似特别瞧不起我们这种女人。老娘客客气气的给他敬酒他都不带搭理的,喝杯酒又不会传染艾滋病给他!”
这点苏雅倒是非常认可:“确实装。”
“不过那个沈从墨前段时间因为出事,又重回沈家过起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你们两个之前不是有一腿吗,他怎么没派人来接你,腻了?”席妍说着说着眼神四处张望,“今天这么香艳的场合居然没看见他,看来还在养伤。”
“也许是腻了吧,男人嘛,不就是那副德行。”她嘴上埋怨道,心里却在为沈从墨高兴。看来上回和他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他应该是故意去赛车让自己受伤,这样做不但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到家里,还能让父母以后不敢再随便撵他。
这招苦肉计使得值。
席妍不知情,反过来安慰她:“也是,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他们永远不会只为一个女人而停留,只要他们的鸡巴还在,就会继续寻找下一个更新鲜更可口的肉体。”
两人吹着海风,看着墨蓝色的海面翻滚出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杯换盏的一阵交谈后,席妍突然提到了一个在她心里尘封很久的名字。
“继续勾搭个金主吧,祁临死后,我知道你记挂着他,一直不愿意再跟谁。后来你跟了沈从墨,我还挺为你高兴的,想着你终于想通了,没想到好景不长,又白忙活一场。”
祁临……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人走茶凉,关于他的所有痕迹都在被时间一点点的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