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水闭着眼,姬惟晏心里想,回忆晚上相亲的对象,化着妆还挺漂亮的,可现在化妆这种邪术能硬生生把个丑人变美人,鬼知道化妆的皮子下边长得是啥样?
你嫌我巨婴,我还嫌你不敢真面目见人呢。
姬惟晏恶毒的在心里嘲讽一句。
巨婴怎么了?他从小被家人宠爱着长大,哥哥们顶天立地各自有家,要是连自己都离开,父母上了年纪怎么办?
再说了,和父母住有什么不好?他爸一个省委书记,介天忙得不见人,他妈那么多家药膳养生餐厅美容院的,事业女强人到处飞,这家里还不是自己做主逍遥自在?
嗯,虽然他妈和他都没提过家里真正条件就是,难怪妹子会嫌弃,要是知道他们家都做什么的,只怕粘乎的恨不得明天一早就去领证吧?
正胡思乱想着,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姬惟晏瞬间吓回了神。
“出什么事了?”
姬惟晏抹把水,草草拿着浴巾擦两下,套了自己的老头式纯棉内裤大衩,抓起个洗脸巾搭头上就往外跑。
这里是姬惟晏名下的小错层,在某个高档小区里,顶楼是圆穹,成片成片的落地防弹玻璃,采光好得不要不要,装修简洁大气,虽然姬惟晏不常住,但姬母请了家政定时搞着卫生。
姬惟晏速度很快,三两下就窜到了灯火通明的客厅,巨大的客厅一片狼籍,圆穹气派的大顶破了个大洞,地上一堆的碎玻璃里躺着两个人。
姬惟晏看看屋顶,又看看地面,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
一个人侧躺着,一个人大概撞翻了沙发,被翻了个底的沙发罩压在底下,看不到全身,只能看到一小截结实有力的小腿及脚板。
姬惟晏心开始呯呯直跳,眼睛看着摔在地上话筒滚在一边的电话,屏住了呼吸悄身提步往楼梯那边走。
茶机已经报废四分五裂,自己的手机刚才丢在茶几上,找不见踪影,姬惟晏便想着溜到楼上锁紧门,再用楼上的分机报警喊保安来。
他才走了两步,侧躺的那人忽然动了动。
姬惟晏一颗心吊到了喉咙口,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会要贪这儿离餐厅近,第一次后悔装修房子时没多买点儿沉重摆件当装饰,这会想找个东西防身都找不到。
只希望这两个突然从天而降把自己屋顶客厅给砸了的家伙不是坏人。
正想着,姬惟晏没注意到脚下,被楼梯给绊了一下。
“谁?”
那个侧躺的人异常警觉,猛的发声问道,同时侧手用力,人如大鹏急掠,不可思议的借力弹起闪电般直飞向姬惟晏而来。
姬惟晏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心脏都忘记了跳动,一张英俊成熟的脸在自己眼里越放越大,最后随着脖子被扼得越来越紧,姬惟晏才回过神来。
一回神就被勒得喘不上气,更令姬惟晏惊恐的是这人力气巨大,竟然只手就把自己越举越高。
这个男人穿着一袭黑色大袖,衣边绣着金纹,长发披着,五官与轮廓很凌厉,看着姬惟晏的眼神就像是刀子,在研究着从哪片肉下手开切,锋利又危险。
他打量了一下姬惟晏,幽深的眼神里出现一丝迷惑。
“苏?”
姬惟晏叫他扼得眼前发黑,憋得胸腔渐渐鼓胀发痛,还以为自己就这么会被扼死时人突然被放下,脖子一松开禁锢,姬惟晏忍不住滑坐到地上大力捂着喉咙疯咳。
这个人在姬惟晏面前半跪下,一只手扣住姬惟晏右肩,一只手不容反抗的抓住姬惟晏下巴,强力把姬惟晏的脸抬起来暴露在灯光下。
他凑得非常近,像野兽一样打量着姬惟晏,凑得太近,似乎要把姬惟晏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个清楚似的,温热的鼻息喷在姬惟晏的脸上,又危险又有些其他什么古怪的感觉。
姬惟晏咬牙,两眼微微睑起,不甘示弱的同样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嘴里断续发出不甘的声音:“私闯民宅,知不知道我家都是干什么的?弄不死我,我保证,以后一定弄死你!弄死我一样,你也逃不掉!”
他口气横,还以为会气势上胜一口气,没想到这个男人听了反而眼睛里渐渐生出光彩,甚至凑得更近,嘴巴几乎都要贴到自己嘴巴上来。
“苏?此乃何处?汝怎的变了长相?”
姬惟晏难堪的感觉到这男人说这话的口气温柔,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完还一只手摸到自己脸上来。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姬惟晏猛的抬手,啪的用力把男人的手打开,还要用脚踢,没想到脚被人用力抓住,挣了几下都像被石头困住,挣不动半分。
“这眼神……确实是苏,可面容,却无半点神似。”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长相的男人出现在后边,他牢牢抓着姬惟晏的脚,两个人伸手如电,姬惟晏来不及破口大骂就感觉身体一沉,失去了知觉,随后惊恐的发现这两个男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就在姬惟晏不敢置信又恐惧的眼光里,明显是双生子的男人一左一右非常温柔的在他脸上各亲了一下,随后嘴巴停在他的嘴角两侧。
“许是梦里另一个苏?倒是有趣。”
“不错,朕记得朕方才阅过京城消息躺下安寝了,怎的睁眼便在下坠?还撞破古怪玻璃落处这种古怪之地?”
“兄长,吾亦如此。莫非吾二人同时入梦?”
“苏别怕,吾二人乃汝大父与小父。”
“方才玻璃碎掉,汝光脚走路,怕是受了伤,此处古怪,可有伤药?朕给汝清创上药可好?”
姬惟晏听得如坠云雾,然而听到梦、朕、古怪之地这样的话,心里惊骇得能吃下一头大象。
这两个人从古代穿越到现代,打破房顶掉到自己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若能动,姬惟晏保证,三人一人一巴掌,都能打清醒。
这两人浑然不觉姬惟晏怒气冲天惊骇冲天,径直抱着他一个一个门的寻水,几下就找到了卫生间,然后两个一米九的大个儿抱着一个一米七六的不算小个儿的小个儿,挤在狭小的洗手台前,看着水龙头疑惑无比。
“怎的无水,但又感觉有水气?”
面上带着一丝温柔笑意,右边嘴角微挑的应是弟弟的男子道,伸手四下摸了摸,挑眉看向面容冷峻气质更显凌厉硬朗的哥哥。
“此物甚是奇怪,竟为铜铁所制?却比铜铁之物更为闪亮。”
姬惟晏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珠子咕碌乱转,看到应是弟弟的人在水龙头上摸了几下,又是想笑又是无语想骂土包子,憋得难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