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情绪容易激动,打了一架,给大半人都干走了,本来该二十多个男生干的活儿,便落到了四五个女生身上,难免有人有怨言。
毕竟本来给她们分配的事是在合理范围内,现在事赶事,一下就变得繁忙劳累了起来,早上早起刚刚搬完东西,紧接着就得去陪参赛的同学,给她们加油打气,活儿还没干完,自己的项目就又来了,因为之前太忙碌,耗费了太多体力,就肯定会影响到成绩。
宁月月只参加了一项长跑,没有后续的项目,便负担了更多的体力劳动,买东西、搬水之类的,临安本来打的算盘是受个伤、生个病,然后故作坚强让宁月月帮自己搬搬器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哪里料到青春期雄性火药似的一触即发,一下干起来,就给大半的体力劳动力干跑了。
最后便只能从编外摸鱼户,成为器材搬运主力人员之一。
所幸因为人数骤减的缘故,器材室里来往的人也少了许多,临安本还预备要做的支开路人的小手段也用不上了,只是在第四天的时候,给宁月月手机里种了个隐形病毒,让她的手机电量消耗得快一些。
于是一切就都发生得自然而然,没有异状。
最后一件器材搬进器材室里的时候,大概是下午3点多。
饮料和矿泉水之类的饮品都是一扎一扎买的,但总共也就这么些人,根本喝不了这么多,于是每天都会剩下好些,谁想要就谁带走,由于班级里除了两人之外都是上流阶层,没人愿意拿哪怕想,也不想在同阶层面前丢了面子,便被宁月月捡了漏,她可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富家子弟喝饮料都要挑贵的,她每一样都喜欢,几乎要把自己的单间宿舍囤成小卖部。
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小卖部暂时不能进新的货,但饮品放在那里谁都能喝,临安提了两瓶,等到搬完了东西,便将其中一瓶递给了宁月月。
宁月月便接过来,用力拧开,吨吨吨的,一口气干掉了半瓶。
临安便在她没有注意的间隙里,把药粉加进了自己的那瓶这种助兴药物没有味道,加多了也只会有颜色上的变化,并不影响口味,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因为颇为繁重的劳动,药效在体内加速挥发。起鹅群柒依七
还没几分钟,身体便慢慢地烧了起来,连额头上,也慢慢积了一层细密的汗。
宁月月还累的半死不活的,坐在软垫子上缓不过神来,她累得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像是只被人狂揉挼乱了毛毛的长毛幼犬,她满眼麻木地盯着眼前的东西看,被沉重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被累傻了。
人们在干了过多的体力活之后,反应都会迟缓上那么一会儿,宁月月这会儿就是这样,也是因为这样的迟钝,让她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劲于是又过了十来分钟,直到临安的呼吸声慢慢变大,她才迟缓地发现不对劲。
“临哥?”
宁月月半愣不傻地,她迟疑不决,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询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我记得你没有哮喘呀………”
小动物的本能在向她预警,但宁月月并没有理解到其中的含义,她攥着瓶子,小心地凑近了就看到临安的额头上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他轻轻皱着眉,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是因为有些不适,这幅表情怎么说呢
怎么说呢………
宁月月有点儿迷茫地想,像是累过头了,却似乎又有所不同,她的视力极优异,于是甚至看得见同龄人额上的汗珠慢慢地滚下来,掠过眉眼,滴在了他纤长浓密的眼睫上。
那一滴汗就那么坠着,摇摇欲碎,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眨去,而它的主人抬起眼来,连眼神也是湿润的,像是含了一层泪似的。
“………我没事。”
临安这么说,他的语调又轻又缓,几乎像是梦里的呓语似的,一下就把气氛带得暧昧起来。莲新莲群4一陆三肆零
要是这会儿和他单独待着的如果是个男的,恐怕就要被引得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了,可宁月月却只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这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脚心挠痒痒似的,让她有点莫名的焦躁不安。
于是为了祛除这样的焦躁,她的动作便更多了,就像是一只追着自己的尾巴疯狂转圈的狗狗幼崽:“啊………没事吗?”
她狐疑地盯着临安的脸,视线慢慢地落到他红润的嘴唇上去。
之前有这么红吗?
宁月月迟疑地想,似乎………可能是没有的。
这唇色鲜艳得几乎像是涂了口红,但被口红妆点的嘴唇总要带着一些额外的质感要么像是红丝绒,带着热烈中混合着冷淡的奇特气质,要么水润晶莹,像是被莹润的透明糖油包裹了一层。
可他的嘴唇上,并没有被妆点出的附加质感,那唇瓣甚至是有些干的,像是渴得很了,却又没有水喝,就干燥地生出些纹路来更像是在发烧了。
“你肯定不对劲。”
宁月月一下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伸手去摸临安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他的手挡住了。
很烫。
几乎像是碰到了一块儿碳,叫宁月月生出了几乎要被烧伤的错觉来。
“可能是因为有点累,”临安偏过脸,他依旧把持着节奏,欲迎还拒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些轻而低的哑意,钻进人的耳朵里,酥酥麻麻地发痒:“你先走吧,我再………”
他停顿了一下,轻而快地喘息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里的哑意更明显了一些:“我再自己………休息一会儿。”
他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宁月月眉头一皱,反而更坚定了:“不行,你肯定发烧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校医室!”
她伸手就要把临安捞起来,但却又一次被挡住了,临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却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宁月月更惊了这么虚了,这还了得,这病得不轻啊!
她反手就想把临安架起来,被临安又一次避开。
这倒霉孩子,临安又一次庆幸自己绑定的不是什么教育系统,不然非得被她气死不可。
他往后闪开,做出一副极抗拒的姿态,怕宁月月因为在这方面的不灵光,还想强行把他拖去看医生,便表现得更明显了一些。
他绷紧脊背,身体躬起,脸上的红晕也变得更明显:“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月月”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些哀求的意味,听着甚至有些可怜:“你先走,我………”
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却带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宁月月因为这明显的异样态度和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愣住了,她本能地回想起了什么,这态度、这语气,她好像是曾经见过的!
是什么时候呢?
时间隔得太久了,但那时候的情绪却一直积压在心底最深处,宁月月还记得当时临安的模样他也像是现在这样,身体紧绷着,额头上有因为隐忍而生出的一层细汗,他的脸很红,落在人身上的也几乎是涣散的,但是手底下写的字,却还能看得出形状。
那时候他刚刚被………弄过,里面还夹着跳蛋,宁月月因为肖长空有意为之的宣告行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于是青梅竹马的一切遮掩都变得拙劣,而在此时此刻,他遮掩的姿态和之前的模样缓缓重合宁月月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的表情在这一瞬间甚至是空白的:肖长空不是已经走了吗?!
宁月月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