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纤美的头发滑到你的脸上,像冰凉凉的苔丝,你捏着他耳垂上的小洞,轻声开口:“我可以亲你吗?”

“好哦。”连云周答应得干脆,他根本没问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又或者露出犹豫之类的表情,仿佛你的要求再正常不过。

你将他的头发拢到耳后,缓慢地低下头,覆盖上他柔腻的嘴唇,如同吮吸一枚苹果流下的青乳色汁液,你用舌尖卷起他唇缝中酸甜的气息,采摘下他沉溺于亲密举动的舒服的喟叹。

浅尝辄止的吻,连云周眼神涣散,甚至在你起身分离时不满地哼唧出声。

没有情欲和暧昧,两片布满神经末梢的肉碰在一起而已,至少你是这么想的。

黑夜中,连云周睁开眼睛,他扭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你,舌头无意识地反复舔弄自己的下唇,几乎要把你残留在上面的触感拓印下来。

他应该是男版睡美人吧,连云周恍惚地想。

“你表弟不是走了吗?这么在医院啊。”连云周揉着朦胧的睡眼,打开冰箱给自己倒酸梅汤。

“这事说来话长,我去看看他,你在家自己待会,哦对了,给你爸妈报个平安,别耍小孩脾气。拜拜我走了。”

“知道了。要快点回来!我订了海盐冰淇淋蛋糕哦。”

“知道了”你学他的语气回答。

要拿李青源怎么办才好?

他微笑着,饶有兴致地支起下颌观察你脸上的表情。

“姐姐,医生说我可以回家养着了。”

不厌其烦重复,直到你先败下阵来和他对话。

“你昨天是不是和赵月桥说什么了?”

“姐姐你在说谁啊?”李青源微张嘴唇佯装思考,眼睛里的愉悦根本不加掩饰。

“别装。”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姐姐干嘛这样生气,我才是你的亲人。”他就差把胳膊肘往外拐这句话纹到你的脸上了。

“亲人还那样做!”你想起了铺天盖地的猩红,迥异的性器相连,他划伤自己来威胁你。

李青源倒没有什么反应,他语气平平,“做多了就习惯了。”

毫无廉耻心,你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黑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紧盯你,你的后颈发凉,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荒唐的人,他是一只淫邪的画皮妖怪,你不应该好心邀请他住进你家的。

你努力平静下来,不能被李青源三言两语就拨乱情绪,“连云周这两天住在我家,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但是别给我招惹他。”

“他睡在哪里?”

“二楼。”你顿了顿,“以后和我在一楼睡。”

“姐姐你存的什么心思?那这样好了,我们一起睡,云周哥睡二楼怎么样?”李青源脸上依旧是模式化的微笑,“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晚上发情了找姐姐求爱……让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外人”两个字碾碎在他的齿间,自从你为了赵月桥的事向他冷嘲热讽,他对于阵营划分就格外敏感,就连连云周也被归为“外人”行列,不过你觉得他应该是故意气你。

“随便你,你敢半夜进我房间我就敢让表叔表婶知道他们的儿子什么德性。”

“好啊姐姐,我们看看谁会先低头。”

李青源这样说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病服,他必须要让你先学会听话。

80

冷暴力怎么样?你觉得可以一试。

无论李青源跟你讲什么,你都保持不理睬的状态,就当他是只活人看不到的鬼。

不过你这么做的效果好像和预期不太一样。

他头也不抬就开始解扣子脱衣服,“姐姐无聊了吗?”

果不出其然,你还是低估了李青源的无耻程度,你扑过去攥住他的领口,动作幅度之大,你感到自己的手背似乎硌到了他的喉结,李青源闷哼一声,眨眼间就反握住了你的两只手腕。

你还在拼命合拢他不成体统的衣领,说好的冷暴力现在只剩下暴力了。

肌肉紧绷,小腿卡进他的腿缝中,医院的薄被摇摇晃晃兜住你的膝盖,你以一种运动员起跑的奇怪姿势将上身往他的方向送。

很少看到李青源露出惊愕的表情,或许他一直都有类似的小表情,只不过之前都没有靠得像现在这样近,自然也观察不到什么。

现在可不是欣赏他落败的好时候,你眯起眼睛,快速为他扣上纽扣。

那句诗怎么念来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如果现在手边真的有针就好了,你要每个指缝里都塞满百八十根闪着寒光的针,李青源不听话就往他身上扎,哪里不听话就扎哪。

李青源扶住你的腰,眼底的惊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完美无瑕的社交面具,“姐姐,我现在看起来像个傻子。”

虽然他长得俊,但是任哪个长得俊的人将第二颗扣子扣到第一颗的扣眼上也不会显得有多聪明正常。

你不知道怎么接话,愤怒地朝下拍他的大腿,有被子缓冲,你的力道聊胜于无,于是更愤怒了。

李青源不安分,把住你的腿根向两边掰,你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倒在他硬邦邦的身体上。

“打这里,嗯?”他拉起你的手,你的手背与他的手心像贴,仿佛两只正在肆情交配的昆虫,你被带着抚上了他的脸,和他的胸膛一样硬,像没化开的大块冰糖,你情不自禁想。

李青源精皮瘦骨,哪哪都携着锐气,刀脊似的下颌线横着剖开你象征生命流向的掌心纹路,就连一头黑发也格外有棱有角,扎得你手指头细细密密发疼,你真是怕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