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危对声音、味道都很敏感,要求极高,在他身边不能大声不能有噪音,也不许有难闻的气味甚至熏香,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装的都是晒干的草木,只有隐约浅淡的气味。

但凡有异常被察觉出来,都要受罚挨骂,因此宫人没人敢佩香或用脂粉。正因为拓跋危自己就能闻出来,所以他能明显感知到区别。

佑春之所以能略微入他的眼,哪怕最初他看到她的脸不悦,但她的声音,她身上自然而然淡淡怡人的体香,都令他舒服。并且她也聪慧有分寸,是块值得重视的好料子。

所以陡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而之前没有,拓跋危顿时警惕,怒喝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身为帝王,随时随地都需要机警任何异常,有太多人想要他的性命,不得不防,所以无论怎么严苛都不为过。

佑春冤枉,正走神想着那些美妙的画面,被他突然的凶恶吓得一哆嗦,软身跪坐下:“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带。”

拓跋危还是那副动怒生疑的可怖模样。他一生气,通身的威压全然释放,令人心沉沉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佑春虽不至于吓得屁滚尿流,却也有点犯怵。她于惊疑中,突生一计妙招。

她假装吓坏了,哆哆嗦嗦又不敢哭出声,一边轻声诉说冤枉,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系绳:“奴婢证明给圣上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第130章 | 0130 第130章 证清白

夏季的宫装本就轻薄,佑春三两下就扯开了外衫和外裙子,只剩里面一层近乎半透的衬裙。

拓跋危也想看她自证,所以并未阻止,只是阴沉着脸色看她脱衣服,并且,他并未察觉到佑春的真正目的。

直到她身上就只剩了衬裙,站起来,张开手臂转了个圈给他。半透的衬裙之下,是她裹胸的亵衣和短短的里裤,胸前波涛拥挤的细缝,和她腰臀傲人的曲线,一览无遗。

拓跋危的脸色,随着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确定釉春没有私自携带什么东西,而渐渐平息。

不过,冷静下来以后,再看她委委屈屈地露着春色的模样,心绪又换了种波澜。没想到她身着宫装时体态婷娉,脱了衣裳后是这样一副妖娆妩媚的身子。

“香味从何而来?”拓跋危开口盘问,方才因为动怒静止不动暗暗蓄力的手,放松了警惕,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放在被面上的白云。

佑春装傻:“什么香味?奴婢怎么没有闻到,是从奴婢身上发出来的吗?”她惊慌地睁着眼睛,纯粹又茫然。

拓跋危微微蹙眉,眼神自她身体上下扫视。其实那气味很淡,但可能因为太牵动他,所以拓跋危刹那间就察觉了出来。但真要去分辨,又隐隐约约,清淡到似乎像是他自己生出的错觉。

可他正要觉得什么都没有,鼻尖屏息持续轻嗅,那感觉又来了。他眉眼压低,皱眉对釉春说:“你,站近些。”

佑春知道她的机会来了,轻含着下唇,踌躇地绞着手指再靠近一点。可她本来就站在床前一两步远的地方,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直到下身贴着床边,和拓跋危近到几乎只有半臂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再没有情愫的男女,这样贴在一起久了,也多少该有些异样。

佑春格外熟悉该怎么演绎这样,半欲半羞又娇怯生惧之态。并且她知道,这样的情态有多厉害的威力。只要对方是个正常男人,即便没有想法,也该被引诱出来了。

拓跋危当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仅正常,还龙精虎猛。只不过,他欲望有多强,自己压抑得就有多厉害。以前也没人敢在他身边像她此时这副模样。

乍一见到,又这么名正言顺,让拓跋危连一点怀疑她刻意引诱的想法都没有,因此没有那些,源自于他成长经历及古怪性情的,对于女人的警惕和厌恶。

他心态平稳地欣赏佑春的失措,观赏自她肌肤之下透出来的绯色,温凉的视线捕捉她细微的动作,看她摩擦指尖、揉捏衣料,处处都是精彩。

拓跋危不动声色的观察仿佛一头吃饱的猛兽,因为餍足并不着急,只是将捕来的猎物放在嘴边,欣赏它为自己而颤栗,享用这种成就感。

只不过他的猎物并非只有害怕。这小猎物,仿佛在好奇猛兽为何如此庞大,她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以为这只是件寻常有趣的事情。

看拓跋危的眉眼之间舒展的微妙姿态,佑春觉得她应当是成功了。如果说之前他对她还有厌恶,现在应该萌生了一些兴趣。总不能一点没有吧,应该还是会有一些的。

她这样想着,便不甘心还用余光看他,眼神往上抬了一些,撞进了拓跋危那双危险的瞳仁中。

手里的小猫在夜晚格外可爱,为什么她也是呢?

拓跋危盯着釉春那一双闪烁而水润的眼眸,竟有种被吸住不能放的感觉。身为帝王,没有他不敢看的,不能看的,他想看,便看了。

她的脸颊细嫩,又染着春色似的,若有似无的红润。害得他身体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燥热,盖在薄被下的分身蠢蠢欲动。

“猫给你,抱走吧。”拓跋危喉结滑动,为了压住那股不适,他开口说话,将白云交还给她。

交接小猫的时候,拓跋危的手搁在佑春手心上,两人手与手相碰,他触碰到了她的柔软和温热。她抖了一下,身体似乎有什么,那么一股绵绵的劲在上涌。

紧接着,拓跋危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这次他确定不是幻觉。

原本即将分开打断的触碰,被拓跋危一把攥住。

白云咕噜噜滚落在床上,迈着小腿越爬越远。

佑春表面上看去一惊,惶恐地问:“圣上?”然而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声音娇滴滴的,娇得能掐出水来。

拓跋危眼神危险,他问:“到底是什么味道。”其实他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就是想问出口,想压迫她那少得可怜的胆子。

随着拓跋危坐起来的姿势,一改之前倚靠的悠闲,他猛窜一截高度。

两个人贴得极近。

第131章 | 0131 第131章 掰开看

“是你身上的?”

隔这么近,拓跋危总算确定了气味的来源,竟源自于釉春的身上。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肉体。

他盯着她的目光掺杂浅浅的疑惑,既然是她身子上的,为什么之前没闻到?并且凑近之后,这气味变得清晰,他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

不是那种令人厌弃的腥气,而是腥中透着甜,甜里又绕着腥。陌生又捉摸不透。

拓跋危之前没有闻过这味道。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一个字来。

佑春发现他表情忽然不对劲,有些古怪起来,又有若有似无的笑意。紧接着,她听到拓跋危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有股骚味。”

佑春简直气闷,可恶的拓跋危,仗着自己是帝王的身份就对人如此无礼。然而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又像极了从前在九重天,每当她想帝危的身子了,找各种借口去干扰他公务时,帝危那种无奈又不得不服从的模样。

明明是两种场景,也是不同的情绪,但他们两张脸却在她眼前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