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理会高彦,后者仍然佯装出愉悦的语气:“前不久有一次,你实在是太热情了,在我脖子上留了个印子,好长时间都没消,衣领也遮不住。结果被公司前台的小姑娘发现了,一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她指着我特别夸张地说,高总,您脖子上那是什么呀。”
“我只好告诉她,最近家里养猫了,是被家里的猫挠的。”
“不过那个小姑娘挺贼的,我说了她也不信,还一直盯着我坏笑。你说,她是不是猜到,有你这样一个大宝贝被我藏起来了?啊,对了,你肯定不喜欢我提到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抱歉啊,以后我会尽量避免的。”
“可你知道的,我把公粮全都交到你身上了,没有精力去招惹那些小姑娘。再说了,她们那群莺莺燕燕,又有哪个比得上我的顾总……”
高彦嘴里说着那些俏皮的话,脸上一边笑着,眼泪却一边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淌进嘴里的滋味十分苦涩。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一个乖乖任他泄欲的物件,而是一个在性事上合拍、生活里相处愉快、工作方面也能聊得来的恋人。
可惜从两人重逢以来,他们就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追溯到更早以前,也许在第一次发生错误的肉体关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了。
“顾总,你对我说句话好不好,什么都行……”
高彦感到他的心脏上像是横插进了一枚刀片,随着每一下的跳动而经受着切割。越是亲近顾书轶,刀刃就在那团脆弱的器官里陷得越深,甚至是在他的心口上用力地翻搅。
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他早就无法放手了。
***
第二天傍晚,高彦离开公司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附近一家药店。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发现顾书轶后面有点发炎了。毫无疑问,这是他的错。昨天晚上,他的情绪和身体都处于失控状态,几乎记不清自己做得有多过火了。
他本来想让助理帮他购买一支消炎止痛的药膏,这样他也可以早点赶回公寓。但经过再三的考虑,高彦觉得,这种会涂抹到男人的私密之处的东西,还是不要经过别人的手比较好。
很快,他提着药店的购物袋,快步离开了这里。在匆忙的动作之间,高彦自然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里,除了他的车,还停放着一辆不起眼的雪弗兰。
发现高彦走出药店之后,舒致立刻警惕地把车窗玻璃升了上去,顺便把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他买了药……?”舒致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对方面色如常、步履矫健,实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他连续跟踪了高彦一个多月,仍未完全确定的可能。
眼见高彦发动了汽车,一路绝尘而去,舒致也连忙跟在后头,尾随他穿越了数条大街小巷,开进了高彦所住的小区。
看到有人说痴汉攻的视角给得太多了,其实这段从高彦的角度去写,并不是为了显示他有多痴汉,也不是为了刷顾渣的苏值,我只是想丰富高彦这个角色的内心体验、表现他的情感而已……虽然这个角色之前着墨不多,但也是一开始就构思好的,我还是蛮喜欢他的。既然大家看腻了,我就把这部分压缩了一点。
P.S.这篇文完结以后不会出本,但可能会做点周边送给大家,详情见我的微博
59
经过前几次的跟踪,舒致已经记下了高彦所住的楼层和门牌号码。等到高彦一走进电梯轿厢,他立刻搭乘了旁边的另一部电梯,几乎跟高彦同时抵达了二十四层。
高彦开门的时候,自然也留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这个小区属于今年才交房的新楼盘,售价偏高,大多数业主都是作为投资项目来购买的,所以整体入住率比较低,这也是高彦把顾书轶安置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不过,既然他不是唯一的住户,走廊里有其他人经过也是正常的。
当他在门锁上输入了指纹,并且像往常一样顺利地转动了门把手时,不对劲的感觉才慢慢地攀上他的心头:这层楼除了他这一户,其他都是还没装修的清水房;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又有哪个业主,还会跑到处于毛胚状态的房子里来呢?
当身后的人以迅疾的力道劈向他的脖颈时,高彦有所预料,却来不及抵挡,只得往旁边闪躲了半步。这使得舒致的手刀并没有击中他肩颈之间的狭缝处,而是砍在了他的右肩上。
高彦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入室抢劫犯。刚才的劈砍虽然没能令他昏厥,但对方下手又猛又狠,仅仅一击就让他半边身子都陷入了麻痹。
望着面前这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高彦捂着传来剧痛的右肩,无力地跪坐了下来:“钱,我给你钱……你不能进去!”
舒致冷冷地瞥了高彦一眼,抬脚便打算迈进屋里。而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已经瘫坐在地上了,还能使出力气绊住他的脚步,让他硬生生地跌了一个踉跄,差点向前摔过去。
高彦咬牙忍着肩头的剧痛,和面前的人缠斗了起来。他是绝不能让别人发现顾书轶的。无论对方是即将对顾书轶不利,还是会把他藏了一个大活人这件事捅出去,抑或是单纯地可能见到顾书轶那副媚态尽露的样子,都让他无法接受。
可他从学生时期就不擅长打架,身手和在部队里历练过的舒致完全不能相比,几分钟后便彻底落了下风,蜷缩在地上任对方猛踹了几脚。
瞧见高彦终于被揍得不能动弹了,舒致喘着粗气,把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拉到了下巴后面:“高总,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这么怕我进去?”
听见这把熟悉的声音,高彦只觉得心头巨震,他在骨头都快散架的痛楚中支撑起了身体,可是为时已晚,舒致已经走进了那间房子,并且迅速地忽略了空无一人的客厅,朝着主卧走了过去。
早春的A市尚未回暖,特别是到了夜里,透着湿意的寒凉之气似乎会渗进家具的每一丝缝隙里。但当舒致推开房门的时候,一股温度适宜的暖风迎面拂来,并且这股空气并不干燥,似乎代表着房内的人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然而,等他看清了床上瑟缩着的人,他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印象里,顾书轶一直都是那个自信、强势、永远不会服软的男人,哪怕经受了其他男性的侵犯、哪怕遭遇了飞来横祸一般的变故、哪怕在乌烟瘴气的看守所里被关押了三个多月,依旧难以洗掉他一身的傲气。
即使顾书轶不太负责任,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乐,连他哥这样对其痴心一片的人都能说甩就甩,舒致还是无法否认,对方的确是极富人格魅力的。
可眼前这个被狗链拴在床上,浑身布满新旧不一的情爱痕迹的男人,真的是顾书轶吗?
舒致走进了卧室里,男人却对他视若无睹,依旧望着眼前的一小截绳索出神。更贴切地说,他根本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只是茫然地睁着眼睛而已。从头到脚,他没有一处是舒致所熟悉的样子,如果忽略掉胸膛的微微起伏,看上去跟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真正的顾书轶已经潇洒地离去了,唯独将这副百无一用的皮囊留在了这里。
“舒致……你是舒致!你不能碰他!住手!”
高彦勉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舒致后头。在他目眦欲裂之时,舒致扶着顾书轶的上身,让男人靠在了自己的肩前,然后用另一只手脱掉了男人身上松垮的睡袍,使那具遍布着青紫痕迹的身体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舒致快速地把男人全身上下查看了一遍,接着掰开了他的大腿,把探究的视线投向了股缝内的隐秘之处,发现穴口虽然紧紧地缩着,却显露出了不正常的嫣红和肿胀,一看就是被使用过度了。
当着高彦的面,他甚至用食指在那红肿的凹陷处按了按,觉察出受伤的地方温度偏高,可能已经开始发炎了,或是顾书轶目前整个人都处于低烧状态。
舒致终于忍不住抬头望向了高彦,一字一顿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都是这么对他的?”
“我……”高彦一时语塞。他想要辩解,又觉得无需对舒致多费口舌,便赤红着一双眼睛,沉声说道:“不要再动他,把他放下!我对他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踪我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和我当然有关系。”舒致那张一贯显得轻浮的面容,如今收敛了所有多余的神情,竟露出了几分让人心惊的坚决。他定定地看着顾书轶,幽黑的瞳眸中暗流涌动:“他……他算是我哥的人,我得把他带回去。”
高彦冷笑了一声:“你哥是谁?何必要搬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当幌子?你想把顾书轶带走,又是打算把他安排到哪个人的床上去吧!他在你眼中哪还算是人,不过是用来交易的物品而已。”
舒致叹了口气,蹙起了眉心:“我以前做的,我都承认,因为我这个人狼心狗肺,所以做了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包括那段视频,也是我一手筹谋的,和顾书轶没有关系,他跟你一样是受害者。但是,我欠你的,你已经连本带利地向舒氏讨回来了。高总,这几个月你赚到的,想必比过去几年还要多吧?要是你还是觉得不解恨,或者认为刚才那顿拳脚冒犯了你,你可以随便怎么报复我。不过,我得把顾书轶带走。”
随着舒致提起两年前的旧事,高彦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时的情境,再次回想起了颜面尽失、满怀屈辱的滋味。
当舒致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那轻描淡写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痛他的神经,让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兽类一样,愠怒至极地吼道:“你想都别想!把他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