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轶心头也是一阵讶异。他不认为舒致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想放弃这次招标,而撤回标书的时限已经过了,所以动了点小手脚,让这份凝结了公司上下无数心血的标书成了一沓废纸。

这倒是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舒致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中滋生出一丝丝不详的预感,连怎么挂断电话的都不记得了。他转身坐到书桌前,把公文包里的招标启事取出来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项目,如果他们公司真的中标,对舒致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究竟为何要在大功即将告成时放弃?

正在他毫无思绪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顾书轶以为是裴嘉汐话没说完,连屏幕也没看一眼就划开了接听键。他一手将手机递到耳边,一手拿着招标启事继续阅读,耳畔传来的却是他此时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

“顾书轶……你今天怎么没来,身体不舒服?”高彦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清澈又字正腔圆,却再也无法维持以往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不关你的事吧,高先生?”顾书轶太阳穴侧的青筋鼓起,费力按捺下将手机直接扔出窗外的冲动,手里也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薄薄的打印纸被“哧”一声撕破。

“我知道。”高彦话语中带了几分苦涩,“只是很纳闷,为什么贵公司会以这种方式放弃这次机会……你明明清楚,我绝对会让你们中标的。”

“不好意思,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很忙,改日再聊吧。”顾书轶听他言语暧昧,心里怒火更胜,再没有和他唠叨的耐心,挂断电话后直接把高彦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他不相信舒致的做法是临时起意。既然早有打算,昨晚又何苦策划出如此荒唐的一桩事?难道是纯粹为了羞辱他吗?让他耻辱地用肉体贿赂高彦之后,又干净利落地放弃中标的机会?

这样的猜测让顾书轶几乎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暴躁情绪,阵阵惊怒使他眼前发黑。稍微平静之后,他意识到舒致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就算想愚弄他,也不至于牺牲整个公司的努力来对付他小小一个中层。

舒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书轶怎么也揣测不出舒致的心思,右眼皮还在思索的过程中一直跳个不停,心里的不安像野火一样慢慢越烧越旺。被强行折腾了一夜的身体还是很疲惫,顾书轶索性回到床上,蒙头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敲响房门,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了。他下床穿好拖鞋,用手指顺了几下头发,前去给人开了门。

“顾哥,还在休息吗?来,多少吃点东西吧。”门后是提着餐点的裴嘉汐,他似乎是刚从会场赶回来,脸上略带疲色,却对照顾顾书轶这事一点也不嫌累。

他看顾书轶没什么精神,就扶着他的侧腰把他带回了床上,用枕头当做靠垫搁在床头板前,让他能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尽管顾书轶不太有胃口,裴嘉汐还是坚持将清淡的蔬菜粥一勺勺喂给他喝,嘴上还说些哄小孩的话。顾书轶被他念叨得哭笑不得,也就张嘴喝了下去。

喂完粥水后,裴嘉汐又要求帮顾书轶擦身体,后者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没消退,忙不迭地拒绝了他,想办法打发他离开了。

送走裴嘉汐,顾书轶自己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在书桌前规划了一会儿今后的出路,还和几个在家乡城市打拼的朋友通了电话。忙完后他本已身心俱疲,只想快点睡个好觉,没想到才消停了一会儿的右眼皮又开始持续跳动,他忍着不适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半夜几点才终于入睡。

终于可以恢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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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翌日一大早,顾书轶起了床,正在浴室镜前刮胡子,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拍打房门。

他心里纳闷,走到猫眼前望了一下,发现是裴嘉汐站在门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大力敲门。

“汐汐,干嘛呢?一大早的。”顾书轶对这个小奶狗一样的后辈基本没有防备,估摸着对方是有什么急事,利落地转开了门把。

房门刚敞开一个缝,外面的人就把手伸进来撑在了门板上,咣当一下把门推得大开。裴嘉汐满脸阴沉地走进房间,半晌没说话,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睛定定地直视着顾书轶,像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顾书轶从没见过裴嘉汐这副模样,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盯着你顾哥。”

裴嘉汐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直挺挺地往前走了几步,把顾书轶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伸手抵在顾书轶身后的墙壁上,终于开口道:“顾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昨天生的是什么病?”

两人的面庞贴得极近,裴嘉汐的姿势充满压迫感,像是把顾书轶禁锢在了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就算顾书轶对裴嘉汐再亲,此时心里也涌上了被冒犯的不愉快。他皱起一双剑眉,冷言道:“你什么意思?”说着便去推对方的胳膊。

裴嘉汐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5.5英寸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十几秒的视频,暧昧的光线笼罩在画面中央那张挂了四围幔帐的大床上,床上两人交战正酣,精赤的身体忘情地纠缠在一起,摇撼得整张床都在晃动。

这样的场景甫一映入眼帘,顾书轶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搭在裴嘉汐臂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视频明显只截取了两人交欢的一小部分,选择的角度十分微妙,其中那个未着寸缕、被压在床上撅着臀部挨操的人只露出后脑勺,而另一位主角则仰着一张耽溺于情欲的清俊面容,从头至尾都被完整清晰地拍摄下来。

最重要的是,无论多么眼拙的人,都足以辨清视频中翻云覆雨的是两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露脸的那位身材清瘦修长,雌伏其下的男人则结实强悍,背部的肌肉线条跟随抽插的频率一紧一松,最引人窥探的交合部位由于光线原因,基本看不清楚。

视频很快播放完毕,画面陡然漆黑一片。顾书轶心下巨震,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却听见裴嘉汐咬牙切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话来:“你他妈……什么时候把高彦也勾上手了?!”

顾书轶尚未反应过来,裴嘉汐已经把手机往地板上一摔,将空出的那只手重重砸在他脸侧的墙壁上:“顾书轶!你这个骚货!婊子!你是不是一天离了男人都不行?你知不知道,这段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和励德的高彦睡了!”

被这样一吼,顾书轶反而清醒了不少,慌乱了片刻的脸上重归冷静,用漠然的视线迎上对方暴怒的目光:“这倒未必吧。”他轻轻拂掉裴嘉汐撑在自己头侧的手,眼珠转到只露出半轮瞳仁,语气浸着十足的森寒:“你怎么知道,视频里的是我?”

裴嘉汐的气势一下子落了下风,嗫嚅了几下嘴唇,却吐不出任何字句。画面中的顾书轶没有露脸,视频也只有短短十几秒,除非对他的身体极度熟悉,才认得出是谁。但裴嘉汐在和他一夜情迷后,早就把那具充满男子气概的矫健身体深深烙印在心里,夜夜春梦里都是顾书轶的窄腰长腿,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早猜到顾书轶在药性的作用下忘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如果他回想起一切,两人的关系恐怕会立刻崩盘。

“只看这十几秒,应该没人猜得出这人是谁吧。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记得我的身材长什么样?”顾书轶注视着裴嘉汐不停躲闪的眼睛,“让我猜猜,那晚上在办公室里,是你帮着舒致一起羞辱我,对不对?”

“我……”裴嘉汐方才兴师问罪的气焰一扫而空,生怕顾书轶会从此视他为仇敌,情急之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吻了上去。

两人嘴唇相触的瞬间,裴嘉汐已经被毫不留情地踹到了地上,顾书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愿再多说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