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栈没说话。

今天没下雪，天空难得出了星星，幕布似的夜空，全是零星点点的光亮。

谢诀清还在那里滔滔不绝，他其实不喜欢说话，但是他更加不喜欢他和戚云栈在一起的那份安静，就好像他们无话可说，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寂静。

“那天我特地抬头看了看天。”戚云栈打断了谢诀清的话。

谢诀清停下了脚步，心里惴惴不安，不自觉地拽紧了戚云栈的手。

“全是星星，很好看。和今天的天差不多。”戚云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在想，今天真适合表白啊。星空灿烂，没准你就会答应了。”

“云……”谢诀清开始慌乱了，连名字都喊不出来了。他最害怕戚云栈提起从前，他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那个愚蠢的自己，是自己亲手毁了戚云栈，也亲手湮灭了戚云栈的那份喜欢。

“对不起。”谢诀轻松了牵着戚云栈的手，想要抱一抱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敢了，于是他只是伸了伸手就又颓废地垂了下去。

“对不起？”戚云栈疑惑地看向谢诀清，戚云栈的脖子上还留着今天下午韩慕给他特地留下的印记，在最显眼的地方，“你的对不起，只是三个字而已。”

谢诀清欲言又止。

“算了，回去吧，我有点冷。”

谢诀清双目泛着红意，嗯了一声，然后重新牵起戚云栈的手往屋里走。院子到屋里的路很短，可谢诀清觉得长极了，长到他可以回忆起他和戚云栈的种种。

他后悔的，他怎么可能不后悔。可后悔没有用，后悔无法得到戚云栈的原谅，更加无法重新得到戚云栈。

那就让这份错误继续下去吧。戚云栈说的没错，对不起，只是三个字而已。

妍

第70章你是畜生吗，随时随地地发情颜

大年初二的清晨，戚云栈在自己的被窝里醒了过来，身旁躺着不知何时过来的谢诀清，他的一只手圈着戚云栈的腰，额头抵着戚云栈的脖颈，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戚云栈的脖子上，这个姿势让戚云栈不是很舒服，他很轻地动了动，可身后的人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戚云栈整个身体捞到了怀里，嘴唇不经意间擦过戚云栈的后劲，引得戚云栈浑身打了个颤。

“我要起来了。”戚云栈手肘撞了撞谢诀清的身子，谢诀清一下子就醒了，身后的呼吸不再平稳，往戚云栈身上靠了靠。晨间勃起的硬物耸动得插进了戚云栈的腿缝了，戚云栈的脸色整个都白了。

“你是畜生吗，随时随地地发情。”

谢诀清一点也不在乎戚云栈怎么说他，反而嗯了一声，身子又往前动了动，密集地吻落在了戚云栈的后颈上。戚云栈不再说话，咬着唇任由谢诀清像狗一下在他的胯间不断地抽插，渐渐地戚云栈也有了反应，谢诀清的性器隔着裤子一下一下蹭过戚云栈的下半身，顶撞感和布料的粗糙感，让戚云栈感受到了快感，前头也慢慢的渗透出了水。谢诀清又蹭了好久，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射了出来。

一大早就品尝到了戚云栈的味道，谢诀清藏在心里的阴霾倒是散去了不少，昨天还在道歉，今天又揉着戚云栈做了他不愿做的事，谢诀清知道，其实自己和应昭、韩慕都是一类人。

他想抱戚云栈去洗漱，却被戚云栈一把推开，眼角还染着情欲过后的红艳，瞪眼的时候倒像是调情。谢诀清也不想惹戚云栈不快，随意套了一条裤子回了房间。

戚云栈洗漱完，刚走出来就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夏厌，夏厌的脸色不是很好，在看到戚云栈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回避，夏厌在除夕的时候就离开了，原以为初一早上就应该回来，可一直到了晚上夏厌都没回家。韩慕他们回来的时候，戚云栈还担心他们会发现夏厌不在，可事实上，没人会在意一个佣人的去向，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戚云栈身上，根本没有发现夏厌不在。

戚云栈刚想开口问问陈叔的近况，韩慕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戚云栈淡定的拍了拍夏厌的肩膀：“我知道，我这就下去吃早饭。”

韩慕：“今天中饭去表哥家吃饭，晚上有个宴会，你也和我一去玩。”

“你参加的宴会，我去什么？”

韩慕走到他跟前：“想让你去。”

戚云栈知道多说无益，韩慕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便顺从地回答道：“知道了。”

早饭就三个人，应昭一大早就回家去了，谢诀清吃完饭也跟着他爸应付各种饭局。春节，大多数的人都在走亲拜友，这倒是让戚云栈舒心了一点，面对一个人总比面对三个人要好。

中饭去了表哥家，却也吃得没滋没味。这是韩慕为了维护那微不足道的血缘关系，做的最接地气的事。夏凡和夏厌始终跟在戚云栈的身侧，可即便是这样戚云栈都没有什么机会去问问陈叔的状况，韩慕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同夏厌单独相处。

好在晚间终于有了机会。

繁灯初挂，原本漆黑的夜晚沾染上了漫天的金光，戚云栈站在阳台上，身子挨在一旁，看着外面错落有致的灯光。晚风吹得他面上泛了红，过了一会儿阳台的门开了，夏厌拿着一件外套和一碗东西出现在了戚云栈的身后。

“韩董说，外面冷，让少爷你换一身衣服。”边说边把衣服递了过去。

戚云栈嗯了一声，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了，穿上了韩慕准备的，果然衣服一换，身上暖和了许多，戚云栈缩了缩脖子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韩董还说，今天少爷喝了酒，怕会不舒服，让少爷把这碗汤喝了。”夏厌手里的碗还飘着热气，戚云栈朝里头望了进去，韩慕穿着一身高定的西装，拿着酒杯正在同一旁的人聊天，屋里的灯光，耀眼的璀璨，金灿灿的光把地面都照得发了亮，韩慕就这样浑身透着贵气的站立在人群中央。

“少爷，喝了吧，等会儿就冷了。”

戚云栈把视线收了回来，伸出手捧住了碗，暖和的温度传到了戚云栈的手心，戚云栈轻吹了几口，慢慢地把碗里的汤全部喝光了，他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把碗递给了夏厌，问道：“你昨天去了一整天，陈叔怎么说了？”

夏厌伸出的手不自在地微蜷了一下，夏厌把碗拿在了手中：“陈叔，陈叔挺好的。”

戚云栈的目光一直落在夏厌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戚云栈都看在眼里，包括他那细微的不自然。戚云栈上前了一步：“真的吗？”

夏厌面色坦然的点了点头：“嗯。陈叔挺好的，就是一个人看起来有些孤单。”

戚云栈的眼神淡了几分，那充满实质性的视线轻了很多，夏厌还没喘出一口气，就听到戚云栈说道：“夏厌，明天我就和韩慕说换一个人守着我。我讨厌一切的欺骗。”

“你知道为什么即便知道你和你哥是韩慕派来监视我的，我都没有对你们抱有敌意吗？”

夏凡全程捏着碗，指尖用力地泛了白。

“因为你们从来没有欺骗我过，从来没有隐藏过在我身边的目的。所以在你们不明示的情况下，我都知道，你们是来监视我的。”

“我这辈子受过太多欺骗。爸爸和我说，妈妈会回来，可一直到他醉酒死亡，我都没能等到我妈妈回来看我。到了孤儿院，院长妈妈说，我以后会找到一个疼爱我爸爸妈妈，可把我收养的父亲从来没有给我爱，只有韩慕从小对我很好。”

“可后来呢，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哥哥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一直欺骗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应昭一个和我没有交集的老师都能用谎言把我玩弄于股掌，甚至于我喜欢的人，也是满口谎话。”

“到了现在，连你，都要骗我吗？”戚云栈最后说道，语气中藏着一股说不明的情绪，只是配着冬天的风，听起来有些凉意，“其实我从来对你和夏凡不抱奢望，我知道你们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你们忠心的人只有韩慕。”

“所以我的要求，只是让你告诉我实话，陈叔到底怎么样了。”戚云栈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却是极轻的声音。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夏厌，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什么干什么，但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去看了陈叔。”戚云栈又把手揣到了兜里，打算进屋，没走上几步，就被夏厌拉住了衣袖。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