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但是他还不能哭。
戏幕的舞台已经搭建好,需要他登场,如提丝木偶一样完成这一场由所有白塔成员见证的、盛大的、公开的、荒唐的戏剧。
……
站在约定好的白塔阴影处,苏苏笑着仰头:“哥,你过来啦。”
温九站在苏苏面前,目光沉沉,苏苏开心的时候不是这样笑的,他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笑,但很灿烂,透露着一股纯情和愉悦的气息,眼眸也会闪闪发光。
温九摩挲着手指,烦躁地想要拿出香烟,但是最后没有拿出来。
他装作没有发现苏苏的勉强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把苏苏摁在了墙壁上亲。
牵扯到苏苏的伤处,苏苏闷哼了一声,唇颤抖了几下,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等温九亲够了,苏苏才眨着看似单纯的眼睛,问温九这几天有没有想他,非要看他的通讯仪有没有和别的双性接触。
温九眸色沉沉,但语调清缓:“给你看可以,但要喊老公。”
苏苏没有半点勉强:“老公,给苏苏检查嘛。”
温九捏着他的脸左右上下地端详了一会儿,可恶的小间谍在受过教导之后似乎抛开了最后的矜持,温九怀疑自己现在说要用苏苏的女穴,这个小东西都会眼睛都不眨地欣然同意。
并且他确实有这么恶劣,温九玩味地笑了笑:“苏苏都喊老公了,今天老公给你的女穴开苞?嗯?”
苏苏觉得自己的眼睛真奇怪,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眼泪,明明已经哭了好多天了。
他极力睁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小小的吸了吸鼻子,语气欣然:“好啊,苏苏想要老公给苏苏开苞。”
还真的是眼睛都没有眨过就答应了,这明明很委屈却还是要答应下来的模样让温九心里冒火。
温九气得想要掐他的脸,又没舍得掐,最后只能把通讯器甩给他,一只手拉着苏苏的手就往食堂里走,心里还在想着只是两天不见就觉得苏苏好像又瘦了点。
越走到食堂,手上抗拒的力度就越大。
温九迟疑:“你不想吃食堂?我们出去吃,我知道你也能进的地方。”
苏苏打着颤摇头,低声说:“今天要在这里。”
整个白塔认识首席的人不多,首席一直忙于各种科研任务,很少有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间。但是苏苏太漂亮了,一个漂亮的双性被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带进食堂,尤其苏苏似乎还有点抗拒,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温九替苏苏取好餐,一个人就端起了两份食物,让苏苏去拿筷勺。
苏苏呆呆地应了一下,一狠心,把温九的通讯仪上与自己的所有聊天记录都删了干净,然后把通讯仪塞回温九的口袋里,慢慢挪动着去拿了筷勺。
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苏苏看到满到几乎溢出来的汤,觉得现在可能有点烫,于是心不在焉地挑了几口米饭吃下,直到自己口袋里的通讯仪一个劲地震动催促,而周围的人也因为过了吃饭高峰期而渐渐变少。
苏苏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闭着眼将整个餐盘都端起来泼到了温九脸上。散发着各种味道的菜汁、酱料和汤水在温九脸上留下痕迹。
苏苏的眼神避开温九,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声音和淬了冰似的:“温九,我们分手吧!”
这闹得一出让大半个食堂的人都懵了。
尤其懵的人是温九,他磨了磨牙,摸了一把脸上的汤水,那么多年枪林弹雨淌过来了,最后折在了个小崽子手上?他就根本没有提防过苏苏!
苏苏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戏就得演全套:“温九,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么恶心的人。”
“追我的时候说自己是贵族,实际上就是个卑贱的平民,你是因为知道我的家世才想尽办法攀附我?”
“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在外面有那么多情人,还想着法儿的骗我?还好我没有和你在一起过,否则要恶心透了。”
“温九,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来找我。拿着你的东西,滚!”
那枚承载着苏苏爱意的指环被摔在温九的身上,可是,温九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苏苏,”温九细致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水迹,面无表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的你?”
苏苏真的太想哭了,即使是被当着所有人的面作践,温九依旧不相信这会是他的本意。
但与此同时,他知道,他需要一些更有力的说辞,把温九伤的更深。
“没有任何人的指使。”
“我是贵族双性,卑贱的平民只配舔我的脚。温九,你要是还想留在我身边,不如跪下来求一求我?说不定我就心软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先照照镜子看一看自己什么样子,别来我面前,让我犯恶心。”
“我说分手,温九,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去幼儿园再学一学。就你这种蠢货,也想要高攀我吗?”
“拿上分手礼,现在就滚!”
温九拿起了苏苏扔给他的指环,目光凝固在这个简陋塑料袋装着的指环上。
他还不至于连便携式自动系统都认不出来,尤其材料还是他提供的,但与此同时
“苏苏,你是白塔首席?”
苏苏避开了他的眼睛,抿着嘴点头,大概是觉得自己显得弱势,他补充道:“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吗?你早就知道不是吗?否则你为什么要追求我?你早就知道我是一个贵族,想要跨越阶级,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温九有些相信了这是苏苏的本意,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直接默认了首席会是一个贵族。
一个贵族,当然不会像是苏苏口中的奴隶那样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才要卖身,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善意而感动到献身。
不敢被查探身份信息不是怕暴露奴隶的身份,被主人惩罚,而是怕暴露了贵族的身份,被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