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姗消失了三天,再见的时候,她坐在餐桌上,穿着白色高定手工长衫,长衫的料子上用银白色的丝线绣着奇珍异兽的图案,整个人看起来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多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感,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一举一动都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桌上的菜足足有二十道,木子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菜色,自己座位桌上上摆放着六个汤煲,打开一看分别是鸡汤煲,老鸭汤,羊肉汤,鲫鱼汤和紫菜蛋花汤,还有醋汤。
而且醋汤居然不放葱花……
然后这些熟悉的菜色:佛跳墙,汤爆双脆,夫妻肺片,松鼠鳜鱼,荔枝肉,龙井虾仁…
这些不都是上次在顾骊家吃过的吗?
木子狐疑地看着张珊姗,突然感觉面前的人很陌生,那副老土的倒是木质眼镜没带了,直接做成挂饰挂在胸前,眼镜垂到了胸下面一些的位置。
这么丑的眼镜,张珊姗你是哪里有问题吗?非要带着?!你不觉得和你通身冷淡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吗?!
但不可否认,张珊姗的长相,是典型的北方女性的模样,脸小但轮廓明显,眉毛很淡,眼睛深邃狭长,鼻子高挺,中庭偏短,人中稍长,嘴唇长且薄,上下两片唇瓣很短,这副模样给人一种锐利,冷感,不可亲近的庄重淡漠的气质。
木子开始怀念绑着低马尾,带着木质眼镜,穿着文化帽衫一脸阿宅的张珊姗,而不是面前这个矜贵的不可靠近的女公子。
看着她不咸不淡的慢悠悠地吃着菜,木子拿着筷子戳了戳米饭,憋了好久,实在是憋不住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怎么想怎么奇怪,想不通就单刀直入的问了:“你老家不是河北吗?”
张珊姗头也不抬,专心吃饭,嚼完才说:“不是,是北京。”
木子看着慢慢吃饭,慢慢说话的张珊姗都快要急死了:“可你身份证上写的河北。”
张珊姗:“我外公是北京人。”
木子:“你外公?”
张珊姗:“恩,你应该听说过他,张国建。”
木子点了点头,破案了,原来外公是北京人啊,等等!“哦,张国建,听过。”
“什么?卧槽!你说的是谁?!张国建?!张国建?!!!!首富!!!全球福斯榜排第八的张国建?!!!!”木子完全失控地站起来,差点打饭餐桌上的米饭。
张珊姗抬眸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汤:“你冷静点。”
冷静?!
你告诉她,怎么冷静?!
这个和她住在狗窝一样地方两年,吃了四年食堂盒饭,每天和她挤地铁,挤公交,骑共享单车,赚着3000块一个月的,天桥夜市地摊上辛苦贴膜的张珊姗是首富唯一继承人,是首富的唯一继承人!
如果说邹百亿是条鲸鱼,那么张珊姗……
这他妈是条鲲啊!
鲲啊……
“你骗我,你说过你不是富二代的!”木子突然愤怒起来,她怒气冲冲地谴责她!
张珊姗拿着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我确实不是富二代,我是财阀三代。”
财阀……想起他们家的商业帝国的版图横跨三十六个行业,各个顶尖翘楚的大小集团公司……
富二代什么的确实弱爆了……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所以……所以……你就是那个新闻上的,张氏仅剩的外孙女?!你回北京是为了继承皇位?!”
怪不得!
怪不得!
卧槽,能让金花影帝顾沨像条哈巴狗,不惜自降身份,跑到直播间给木子刷礼物,走曲折救国路线的相亲对象!能让五百亿身价的最年轻总裁邹北枬,每天熬红眼航班来回飞,就是为了一起吃个早饭的,还不惜自降身价叫她木姐,首富……
首富的资产……
掐人中!
等木子的劲儿缓过来了,她看着对面静静看着她的张珊姗,发了好几分钟的呆,她才想起正事抗议地说:“你不能这样关着我,我堂姐的情况真的很糟糕了!”
张珊姗看着木子,言语冰冷,说话不容拒绝:“我问了医生,就算手术成功,肾在她身体的五年内存活率也不到百分之八十 ,如果肾死亡,你还要拿命去给你堂姐试吗?”
“没有那么倒霉吧?”木子皱着眉头问。
“你堂姐倒不倒霉,我不知道,但你摊上他们,是真倒霉。”张首富又开始拿着湿纸巾把自己的每一根手指擦干净。
“在我寻找到合适的肾I源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准去。”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是囚禁!是犯法的!你不是人。”木子抗议!
“你把自己不当人,我就只能不当人了,老老实实待着,别惹怒我,我最近很忙,没空管你!”
“张珊姗,你有病吧,那是我堂姐,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木子气地站了起来,她把筷子一摔,但看着对面冷笑的张珊姗,她那双冰冷的黑眸里面寒光熠熠。这样的张珊姗,木子从来没有见过,她就笑着看着你,说的话也是淡淡的口气,但木子总觉得像是下一秒,她就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上官木,你觉得自己可笑吗?他们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你连最基础的对待宠物的感情都没有,上官林去世这么多年了,你们的亲属关系早就解除了,这个上官曦,私生活极乱,小时候,还诬陷你把家里的房子烧了,你是被屎糊了眼睛,还是被猪油蒙了心,干这种蠢事?”
木子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我堂姐,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也没资格管我……你没资格!”
张珊姗拿手指敲了敲桌子,大门开了,十几个黑衣保镖走了进来。
她就这么站起来,看着木子的眼睛,‘哈哈’地笑了两声,“我犯贱,是我犯贱了,木木”她走过去拉着木子的手,手腕下面的烧伤已经不太明显了,但还是能够看到痕迹,想到当时被烧伤的小孩到底有多痛,到底有多难受。张珊姗整个心脏都揪起来了。
张珊姗拉着木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皱着眉头,声音很轻:“木木,别折磨我,别伤害自己,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的。”
木子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