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南部,长相标致却不合群,在很多同学眼里,她还是江岩国三时期趁虚而入的卑鄙之人。

京都到大坂市中心的直线距离只有5公里,落地后江淼就搭新干线走了,她约好和大学部时期的室友观看祇园祭。

江先生准备泡弓道场,一家人的自由行喜欢分头行动,只约定傍晚在居酒屋碰头除了江太太逛街,要求儿子替她提购物袋。

京都三面环山,七月酷暑高达4℃,江岩真敬佩姊姊在这时候参加祭典,结果自己也不赖,能陪江太太在大坂市中心暴走一整天但是烤鳗鱼比东京好吃1倍,吃午餐的时候,可以眺望到国立美术馆向天穹弯曲的闪璨钢管。

晚上的计划是回旅馆吃蟹脚天麸罗,再泡一个热汤。附近是一片森林河谷,鸟居若隐若现,江太太说:“不知道这是哪位神明?真想给你姊姊求个签,看她到底想不想结婚。”

“日本籍的神明又不知道她的命运。”江岩漫不经心回答,“她和她室友同居超过六年,你不如期盼她们两个结婚。”

江太太被他噎了一下,又觉得好笑:“好吧,那你呢?每年新年庙会祈福,你好像都喜欢蹲在围墙下面逗猫。”

“我?没有谁在掌管我这边吧……”

江岩下意识答道,立刻就被拍了一巴掌。

“很严重哦儿子,脱口而出。确定自己真的在喜欢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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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岩要了间单人汤屋,百叶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森林轮廓,正适合观星的季节。

他传了数条旅行推文,附上一些照片,厚切牛舌、章鱼烧,城市的蔚蓝色天际、偶然瞥见的夜行高速巴士……下面留言很热闹,都在拜托他的脸一起出镜,江岩心不在焉将评论滑到底,没看到那个小账。

他起初吓一大跳,立刻封锁对方,犹豫一会儿又放出来,往时间线前翻了翻

这个人只挑露脸的照片留言,特意错开时间,说话不堪入耳。

很喜欢看照片是吗?

江岩已经流了一点薄汗,热意腾腾,几绺发梢湿漉漉的,脖颈和肩头上蜿蜒着水痕。他靠在汤池壁上,调了调镜头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发呆数秒钟后,又有些失笑地慢慢删除。

搞什么啊,脑袋都被烫傻了,简直像那些发裸照的色情推主……

他早就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但他辱骂不出很难听的话,对方还慢吞吞地回覆他:

「有什么关系,你也算阅ㄉ无数了不是吗」

「难道一根都没吃过?」

江岩放下手机,将小半张脸都泡下水面。

这种季节来泡汤,真是江先生的见鬼提议。

水温应该有些下降了,怎么还是这么烫?罗马洋甘菊精油的香气缓缓流淌,水面冒着微小的雾气,他的肩肘一片潮红,流汗淋漓,心底烦躁不已。

没有吃过,但数天前被悄悄顶了一次,怎么样?虽然大坂行在很久前就有计划好,他还是感觉自己像逃兵。

心跳渐渐快了起来,热汤轻柔又紧密地裹着他的身体,他几乎是有些难受地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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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加课,乔阅安在补习街呆到晚上八点整,同河区微微的夜风从窗外穿来,座位前几位师大附属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聊天。

“楼上物理能竞班今晚要考试,真倒楣。”

“听说江岩特意来考了,他下午才刚落地耶。”

“好厉害,如果是我肯定请假……”

他在师大附属的女孩子中间都这么有人气?乔阅安有些想笑。群1376,1看,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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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这间男女合校与北男中只隔了两个街区。

江岩最后一条推文贴了大坂国际空港和登机牌的照片,日期是今天。意识到今夜17公里将化为乌有,草纸演算一半的题目就再也看不进去了,乔阅安心底被一种隐隐的冲动侵袭。

想念真是很难消解,但乔阅安没有很多想法,一个礼拜没见面,他想在走廊上看他一眼。

七楼走廊挂满近现代科学奠基学者的肖像,那群同学大概刚交考卷,劫后余生一般凑在江岩身旁,一片喧闹,亮如白昼的灯光却像只照在了他身上。

江岩很少展现疲倦的模样,笑和谈都生动,他的眼眸在被深吻得半阖时才像粼粼的河水,其他时间神采焕发,像北部森林冬候的游隼,那种漂亮令人不敢长久直视他的眼睛。

他与斜后桌说了一句话,那名外表唯诺的男生涨红了脸。江岩很快就转回去了,其他同学目光激赏、好奇又莫名与有荣焉,乔阅安感到熟悉,他最开始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心情?

他在心底笑起来,突然瞥到那名斜后桌在角落悄悄躬起身体。乔阅安顿时僵在原地,那是一种什么动作,恐怕所有男生都心知肚明。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踏步闯入这间教室,紧紧扣住江岩的手腕,一路将他拉出走廊。

江岩惊愕不已,乔阅安被他下意识的挣动惹恼了,低着嗓子骂他:“你知不知道那个斜后桌在干嘛?他和你说完话就硬了,根本就是变态吧!你不准再跟他讲话……”

同龄人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乔阅安瞬间闭嘴了,沉默蔓延了几秒钟。

江岩有些迟疑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盯着依然被乔阅安紧紧握着的手腕,那一圈肌肤隐约烫起来,又是一片静默。

乔阅安突然不太敢看他,垂着眼眸低声说:“抱歉,我应该当场揍他,不该呛你。”

“不是……没关系的。”江岩的眼神轻轻一颤,盛夏夜,乔阅安穿了很薄的运动裤,他什么也没有察觉,直到听见江岩在问他的话。

“……但你为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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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乔同学也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