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只鲛人的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鲛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不仅没能飞上枝头反倒要落个惨死的下场,他顿时吓坏了,拼命的求饶向君樾爬去:“冥君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求求您!”
可惜他还未曾来得及靠近君樾,就被日暮一脚踹回了院中,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这一幕,苏言卿不禁有些恍惚,却是突然对上了那鲛人向他投来的目光,其中竟是写满了怨毒与恨意,就像是在怨恨他夺走了他的通天富贵。
可这又与他何干?
苏言卿不由的皱眉,抬眸之际,却又倏然对上了君樾的眸子,那双眼眸此时像是阴郁的能滴出水来,是他从未见过的阴鸷模样。
苏言卿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他仿佛整个人都被钉在台阶上,再也动弹不得。
直到在日暮的示意下,有两个护卫拿着两米长的廷杖进来,鲛人很快被按趴在地上,廷杖随即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
“啊”
“饶命啊!救救我!”
鲛人凄惨的哀嚎声瞬间惊醒了苏言卿,他不敢再去看君樾,只是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偏殿。
可惜薄薄的门板并不能隔绝多少声音,院子里的声音仍旧无孔不入的往他耳朵里钻。
他又逃回床榻上用被子将自己牢牢捂住,却仍旧是收效甚微。
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廷杖落在那只鲛人身上的沉闷声,以及那只鲛人随着惩罚越来越微弱的哀求声。
直到后来,他再也听不到鲛人的丝毫声音,只有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廷杖声。
他分明记得原书里是没有这段剧情的,可为何他逃过一劫却还是有鲛人丧命?
明明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恍惚间,苏言卿却觉得那板子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青竹守在床榻边看得担忧不已,却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显然也被吓坏了。
此时酆都一处阎王府邸,仵官王戚扬已然收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不由皱眉面露惋惜:“那鲛人生得不俗,竟也没能入了冥君的眼,可惜本王白忙了一场,早知如此那鲛人倒不如给本王留下。”
“不过好在冥君罚了那只鲛人,应当是不会再追究本王的责任了。”
戚扬,赫然便是当日斗兽场上几番偷看苏言卿的那位。
一旁的近侍连连点头宽慰:“那是,毕竟那位坐上这冥君之位时日不长,还是要顾及几位阎罗王的。”
戚扬听得受用,脸上渐渐带上笑意:“罢了,冥君既无心于此道,咱们便另寻他法,总是要敬献一二,让他明白本王的忠心的。”
近侍连忙奉承:“主子说的极是。”
戚扬接着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来,许久才再次开口:“不过冥君身边那只鲛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也难怪就连冥君都会为之倾倒......”
第24章 他要去看看君樾到底是怎么了
“鬼医,瞧出来了吗?苏公子这是怎么了?没伤没病的,怎会突然起热,还叫也叫不醒?”见鬼医只是诊脉许久不说话,宋旭终于忍不住一股脑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鬼医闻言将脉枕放好,叹了口气才缓缓答道:“唉,苏公子他的确没有外伤,也非是风寒,这番起热却是因为忧思过重又受惊吓所致,症状有些严重,怕是得用几剂猛药了。”
恍惚间,苏言卿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吵得厉害,他有心让他们安静,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也只好作罢。
原是惊吓所致啊,青竹难过的想。
之前的事情他也是全程见到了的,其实他也很害怕,出去找宋管事的时候他都是特意绕开杖毙鲛人的那块地方走的。
只是没想到自家主子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也是幸好他夜间不放心进里殿查看才发觉了不对。
他当时便吓坏了,连忙想要叫醒自家侍君却是许久都没能将人唤醒,这才着急的去找了宋管事传来了大夫。
也不知道自家侍君之前究竟烧了多久,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青竹其实也是知道的,自家主子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他能看得出来,好几次同君上回来,自家侍君都是受了惊吓的。
所以他后来也再没劝过自家侍君去找冥君。
鬼医留了药后便走了,宋旭交代了青竹几句后便也跟着走了。
青竹不敢耽搁,给苏言卿盖好被子后就忙不迭去小厨房煎药了。
再说苏言卿,他只觉得脑袋重的要命,眼皮的也沉的厉害,整个人头重脚轻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明明意识还算清楚,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浑浑噩噩间,嘴里突然被灌进许多苦的能杀人的汤药他才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很快看到了罪魁祸首,是青竹,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显然是哭过,此时正在边哭边给他喂药。
见自家侍君终于醒来,青竹这才慌忙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急急道:“侍君,你终于醒了!”
苏言卿想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但还是忍着不适哑着嗓子安慰道:“哭什么,我没事,很快就能好的,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哭包?”
青竹眼泪顿时流的更凶了:“侍君,呜呜,你吓死我了......”
苏言卿嗓子疼的厉害说不了太多的话,只好伸手捏了捏青竹的胳膊安慰:“好了,不哭了......”
青竹这才吸了吸鼻子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准备继续喂药。
苏言卿见状顿时皱紧眉头犯了难,这药的治病原理怕不是活生生将人苦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