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朔打量着阿崽,眸子微微一眯:“真的没事?”
阿崽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说完就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看邢朔。
邢朔看阿崽一身都湿透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抱着阿崽大步往邢老的别墅走去。
回去的路上阿崽就连连打喷嚏,邢朔冷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沉不悦的气息,回去后抱着阿崽就往浴室走,想给阿崽泡个热水澡。
可是刚到浴室准备给阿崽脱衣服的时候,阿崽却突然拉住了邢朔的手。
“朔朔,我自己脱。”阿崽忽然揪住了自己的衣摆,抿着唇瓣紧张地觑着邢朔。
邢朔的动作顿住,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阿崽。
以前阿崽巴不得邢朔给他退衣服,因为阿崽懒,不想自己动手,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这让邢朔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他担心阿崽是在大海里遇到了些什么,从在海边开始,阿崽就没有好好看一眼邢朔,这已经让邢朔心里十分不适了,如果阿崽是因为想回到大海而疏离他……
邢朔只觉得自己此刻十分暴躁。
他养了这么久的人,这段时间所有的精力他都花在阿崽的身上了,这小人鱼,怎么能说走就走,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邢朔松开了阿崽,面色彻底沉了下来,眸中夹裹着晦暗不明的怒意。
阿崽不敢看邢朔,他知道男人生气了,可是他现在只能支开男人,因为阿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扒拉着一个黏糊糊的东西,自己的肚子上也趴着一坨软乎乎的东西,自己的胸口更是圈着一条冰冰凉凉的蛇。
三个从海洋里跟上来的小东西还不能贸然被邢朔发现,不然邢朔会把阿崽这些从海洋里带回来的小伙伴都扔了的,邢朔肯定不会允许阿崽养蛇养章鱼的。
邢朔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浴室,光是看邢朔的背影,阿崽就知道邢朔有多生气了,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生气,阿崽的小屁股估计要遭大殃。
阿崽沮丧的垂下了小脑袋,叹了口气,然后慢吞吞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脱完,果不其然看见了大腿上的水母,肚子上的小章鱼,还有缠绕着阿崽胸膛的海蛇。
这画面要是平常人见了得吓掉半条命,更何况阿崽身上的三个都是含有剧毒的海洋生物,然而阿崽一点也不害怕他们,还摸了摸三只小东西,说:“你们快下来,好痒。”
只有小蛇听了阿崽的话,慢悠悠的蠕动着自己身躯,顺着阿崽的大腿滑下来,盘在浴室地板上。
小章鱼不听话,几只带着吸盘的触手死死扒拉着阿崽的腿,阿崽伸手使劲儿去扯它,章鱼脑袋是扯开了,几只触手却依旧紧紧黏在阿崽的皮肉上,阿崽被扯疼了,眼眶微红,气的伸手就去打小章鱼。
小章鱼这才慢吞吞松开了阿崽,然后又把自己给裹成一团,阿崽看他这样子,明白小章鱼是愧疚了,因为他把阿崽惹生气了。
小水母比小章鱼听话,阿崽一拉它就从阿崽身上下去了,但是小水母很缺水,奄奄一息的,阿崽连忙把他放进了浴缸里,紧接着自己也跨入浴缸。
不过阿崽似乎忘记了什么,这是邢朔给阿崽放的热水,专门给阿崽驱寒的,海洋生物可受不了这个热度,于是阿崽大腿下的水母立刻挣扎着要出来。
偏偏这时,邢朔又进了卧室,阿崽远远就听见了邢朔的脚步声。
阿崽顾不得水温烫不烫,连忙抓起海蛇和小章鱼就往自己大腿下塞,然后阿崽闭拢双腿,微微曲起,将水里的三个下东西挡住了。
邢朔大步走进了浴室,依旧面无表情,手里端着一碗姜汤,他伸手递给了阿崽,冷声道:“喝了。”
阿崽看着面前散发着刺鼻味道的东西,想也不想就摇头:“我不吃。”
邢朔脸色微沉,声音冷硬:“我没有在问你,赶紧喝了。”
邢朔现在对阿崽一点好脸色也没有,阿崽害怕这样的邢朔,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屈的捧起碗,皱巴着小脸将一碗浓郁的姜汤给喝光了。
喝完阿崽就把脑袋埋进了浴缸里,咕噜咕噜的喝着自己正泡着的洗澡水,想把嘴里生姜的味道给祛除了。
邢朔看到阿崽这个样子就是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把阿崽的脑袋从水里扶起来,怒道:“说过多少次了,泡澡的水不干净,不能喝。”
阿崽吐着小舌头,眼泪汪汪:“那个不好喝……”
或许是因为是水生生物的原因,阿崽的口味向来很淡,吃不了味道重的东西。
邢朔知道阿崽的习性,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来,又拆开包装,然后塞进阿崽嘴里。
阿崽连忙含住,嘴巴闭的太着急,把邢朔的手指都含进了嘴巴里。
邢朔站在浴缸边,感受着阿崽口腔内的软舌头在舔舐自己的指尖,身体顿时僵住,眸中滑过一丝暗光。
阿崽也发现自己吃到邢朔的手指了,张开嘴巴就想把邢朔的手指吐出来,但是邢朔却不动了,手指依然稳稳的停在阿崽的嘴里。
阿崽张着嘴巴难受,皱起秀气的眉头,舌尖抵住了邢朔的手指,想把邢朔的手指从自己嘴巴里推出去。
可是邢朔依然不动弹,就在阿崽气的想骂邢朔的时候,邢朔的手指忽然动了,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阿崽的口腔里胡乱搅动着,玩弄阿崽的软舌,把阿崽的口水都搅出来了。
阿崽哼了一声,眼眶红起来。
邢硕好像在欺负自己,阿崽委屈极了。
邢朔听到阿崽的难受的哼唧声,才连忙将手指撤了出来。
阿崽嘴里的糖已经被邢朔搅出来了,掉在了浴室地板上,阿崽见此,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小珍珠啪嗒啪嗒掉了一地,还有的掉进了水里。
邢朔脸色微变,知道是自己把人欺负哭了,不禁有些心虚,连忙伸手擦了擦阿崽的眼泪:“别哭了,这次是我的错。”
可是阿崽依然还是哭,刚刚邢朔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委屈也一并爆发出来了,小珍珠掉的愈发汹涌,怎么止也止不住。
邢朔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阿崽面前,拧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想,邢朔又去抓了一大把糖过来,塞进阿崽的手里,轻声道:“还有这么多糖,又不是没了。”
阿崽却把糖都塞回了邢朔的手里,抹着眼泪委屈的哭道:“你凶我,你个老男人,愚蠢的人类……”
邢朔任由阿崽骂他,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