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楚徽宜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怔了一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向来是个不善拒绝的人,但?感情最忌讳不清不楚地拖着,所?以她闭了闭眼,硬下心肠。

“对不起,纪子礼,”她眼里有辜负别人心意的歉意,但?言语依旧坚定,“感情的事,我不想勉强自己。”

两人的视线毫无阻隔地对上,纪子礼看见了她不掺留恋的心。

这和他来之前预料的结果分毫不差。

纪子礼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两下。

“好?吧,”他耸了耸肩,抬起头来,语气宽容,“没有得到你的青睐是个遗憾,但?我还是尊重你的意愿。”

楚徽宜怕他因此产生不必要的挫败,但?又不想发没有诚意的好?人卡。

“我们只是没有那个缘分,这对你本身没有什么否定意义,”她安慰,“你不要为?此影响心情啊。”

“放心吧,我不会?的,”纪子礼笑笑,他调节情绪的确很快,此刻好?像已经渐渐释然了,“任何事情,只有尽力?争取过就不遗憾,感情也不例外。”

来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因为?就在不久前,纪楚两家一起吃饭,席间他的父母再次提起了两个年轻人的事,不同于?以往,楚谦阔和余淑茵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隐瞒地说?出了真实想法?。

他这才知道,楚徽宜早已和父母讲明白,没有给他留任何后路。即便宁温和纪怀风一时难以接受,几番挽回,但?楚家两位长辈始终不想违背女儿?的想法?,说?两家虽然没有做亲家的缘分,但?还是可以做一辈子朋友。

纪怀风和宁温无比惋惜,可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事后揪着他的耳朵,说?他不够主动不够有魅力?,难怪人家徽宜不喜欢你。

父母这些贬低的话他倒不放在心上,只是他确实想不太通,为?什么楚徽宜这么早就给他下了定论,明明他们重逢后还没接触几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上心好?好?追一追。

纪子礼做事情不喜欢虎头蛇尾,也不想随随便便接受一个结论,所?以他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信服的理由。

所?以他来了南城。

“现在我明白了,被你面对面清清楚楚地拒绝,我也能彻底放下自己的心思了,”纪子礼往后靠着椅背,笑容越来越松弛,“从明天开始我就歇了这条心了。你说?得对,我们只是没有做伴侣的缘分,谢谢你的干脆,看来我的那个命定人还在未来,希望我能早日找到她。”

楚徽宜点头,由衷祝福他,早日找到两情相悦的那个人。

话说?透彻了,纪子礼舒了一口气,抬手拾起茶盏,饮了口凉掉的苦茶。

失落吗。

说?一点儿?没有不可能,但?也不至于?很难走出来。这种感觉就像茶水上漂浮的茶毫,尽管暂时在他心上留下一片阴霾,但?轻轻一吹,也就散了。

他和楚徽宜之间,如果不是两边家长撮合,他大概只会?把她当妹妹看。只是刚好?长辈们有这个心思,所?以他就成了顺水推动的那叶舟。

在感情上他允许很多种可能发生,何况楚徽宜家世?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他没有反对的必要,反正就是试一试,能成他自然乐意,不能成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排斥可能,却也不执拗于一种可能。

当然,能做到这样轻易地放手,他的确也没有用情至深。

“好?了,既然你不陪我逛南城,那我就回去了,”纪子礼放下这盏苦茶,站起身,“祝你接下来的演出顺利,等?回了京市我们再聚像朋友那样。”

楚徽宜也起身,微笑,“好?。”

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楚徽宜穿过长长的走廊,停在房门?前,刷卡,进?屋。

开关打开,漆黑的四周一下子变得明亮,楚徽宜坐在床尾往后躺去,望着天花板的灯,有些恍惚。

纪子礼的态度她何尝看不出来,泛泛而选,无所?可谓无所?不可谓,成也好?不成也好?,只是一桩生意没谈成而已。

可能性格不同认知不一样,对待人和事,楚徽宜不想自己是这个态度。

虽然表面温温和和好?说?话,但?其实她内里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就像她喜欢大提琴,即使放弃进?入明辉也要做喜欢的事;在感情上不想勉强,即使平日一直听爸妈的话她也要在这个点上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坚持立场。她大部分时间很随和,但?在某些方面又有奇怪的执拗。

对于?纪子礼而言,楚徽宜王徽宜李徽宜都一样,他谁都可以选,但?她不行,如果对方怀着这样的心态,她不愿意敞开胸怀把心交给他。

她知道,即使纪子礼与她相识多年,但?人家的确没有必要孤注一掷。

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份执拗不符合道理,她怎么会?幻想着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在感情里偏执顽固。

开放包容才是常理,也许她该试着改变改变。

躺了一会?儿?有点犯困,楚徽宜晕沉沉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手臂打开手机。

她进?入梵斯官网,找了好?半天终于?并没有找到江屹送她的那条项链。

因为?不知道项链的所?属系列和名字,而且这个款式很少见,她以为?是什么不太火的系列,先?在犄角旮里去找,找半天没找着就在首页翻了翻,还是没找着。

奇怪,这项链就是梵斯家的啊。

楚徽宜想了想,从相册里找到几个月前拍的一张照片,发给熟悉的珠宝销售,问她认不认得。

毕竟是svip客户的消息,对方很快回复:【知道知道,天哪楚小姐您竟然有梵斯家的绝版收藏款的月光眼泪!两年前我在瑞士出差,机缘巧合拿到了一张梵斯私人珠宝展的参观票,隔着展示柜有幸看了它一眼,当地一位有名的富亨想买下它但?被拒绝了,梵斯说?这条项链全球仅此一件,是他们家的镇店之宝,绝不出售。】

楚徽宜愣住。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擦擦眼再读了一遍,整个人瞬间清醒。

江屹当时不是说?,这礼物不是梵斯攒人情送给他的吗,仅仅只是维护人情社交,用不着送这么大的礼吧。

怪她,收了就收了,也没想着查一查到底是哪一款,就这样放在家里就放着,要不是纪子礼走前的一番话,她几乎都忘了

“徽宜,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一起陪长辈逛街,你中途出去了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袋?”

在被送到酒店门?口时,纪子礼忽然转身,问起她这个问题。

“那应该不是普通朋友送的吧?”他微微笑着,眼里了然,“是江屹给你的,我猜得对吗?”

楚徽宜不知道为?什么纪子礼会?这么轻易地猜到,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江屹干嘛要送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