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轻哼一声:“怕是要扫兴而归。”

傅云夕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楼下的马车,神色不见有异。

却说那江玉楼随下人来到铺子,走进中堂一眼就看见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个小姑娘。

方掌柜一件他来了,松了一口气道:“公子。”

他扬手:“这位就是要当宝贝的姑娘?”

寒雁迎着他的目光朗声道:“公子言过了,宝贝算不上,不过是个新鲜玩意儿。”

江玉楼对她回答却是略为惊异,再一看桌上吃了一般的糕点清茶,更是有些探究之意。方才瞧着是个未曾及弈的小娃娃,他并未放在心上。却见这丫头有几分胆量,京中人来了他富贵楼,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这丫头却是沉稳淡定,像是自家后园般自在,还有心思吃喝,却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瞧着寒雁的同时,寒雁自己却是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镇定,富贵楼这种地方,京中贵人进了都有几分局促不安,她却不能露怯。因为,这个地方,今后她要常常来,今日这头一仗,断不能萎了气势。

江玉楼挑眉,径自走向那木箱子,眼睛一扫,两个小厮便将里面的东西抬出来。

寒雁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粘稠的汗,一边仔细打量着江玉楼的神色。这个传言中的京城首富却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看着便是个精明的。气质倒是出尘,容颜也是俊秀,只是一身衣饰,寒雁皱了皱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个儿是个有银子的。

这样大富大贵的装束,艳俗又宝气,真真可惜了那副清爽的好相貌。正在暗暗惋惜的时候,那人却已经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目光,寒雁一诧之下有些脸红,便别过脸去。

江玉楼却是莫名其妙,这丫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为什么。见寒雁尴尬的别过脸去,便笑道:“姑娘这宝贝似乎有些来头,却不知道在下是否猜对了。”

寒雁盯着他,见他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號鹏。”

那被小厮抬出来的物事,除去了外边那层黑布,便是一个巨大的金笼子,笼里一只巴掌大的鸟儿,卧在笼中转动着眼珠。

那鸟儿生的普通,看起来跟麻雀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通体黑色,长尾上有一簇白羽,却也不是个什么名贵的物种。

寒雁却是心中一笑,果然是个识货的,随即点点头:“没错。”

鹏性淫毒,一出,诸之悉避去。遇蛮妇,辙啄而求合。土人束草人,绛衣簪花其上,鹏立之不置,精溢其上。采之以御妇人,得气愈劲。

这笼中的號鹏是缅甸的一种鸟儿,这种鸟儿性子淫毒,见着美貌的女人便会在其身上泄精,它们泄出的液体叫缅玲,是一种珍贵的春药,单是气味叫人闻见,便能产生反应。若是服下,更是灵丹妙药。

与其说是號鹏这种鸟儿珍贵,不如说是它产出的缅玲这种药物珍贵,若不是寒雁上一世出了山贼那事后,整日在家看书,无意间翻到记载这种鸟儿的古籍,也不会想到这小小的鸟儿竟然还有这般曲折的来历。

不过这虽然是珍宝,却是万万沾不得的。

江玉楼诧异过后却是惊讶,看起来这丫头是知道號鹏这种动物的,面对他一个男子,居然这样大方坦荡,顿时面色就有些古怪。

“江公子既然知道了號鹏的价值,可否估个价?”

江玉楼抚了抚手中的折扇,眼光闪了闪:“这號鹏虽然是稀罕之物,京中却是不好出手的。顺便问一句姑娘,活当还是死当?”

寒雁听了就是一阵恼火,这东西自然是死当,难道哪天还要拿银子赎回去?当下硬梆梆的回道:“死当。”

江玉楼见她恼怒,愈发觉得有趣:“姑娘认为值多少?”

“一千两黄金。”说出这句话后,寒雁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没想到江玉楼却是大手一挥:“老方,去取银票来。”

这就么简单?寒雁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这样高的价钱,一定会与江玉楼有一番争执,没料到他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要知道十几两银子就够一户普通的人家吃一年了。难道这淫鸟还能值更高的价钱?岂不是亏了!想到这里,立刻又急道:“那只是鸟儿的价钱,笼子需两百两黄金。”

江玉楼笑道:“去取。”

寒雁见他笑的开心,更是确定自己做亏了生意,可是又想到对方是京城首富,若是叫自己赚了,怎么还算得上有手段。今日自己亏了便罢了,以后还要来这里做买卖的。平静下来后便道:“我需要一百两碎银,劳烦江公子。”

一切整理好后,寒雁揣着银票,让汲蓝和姝红收好碎银,对江玉楼福了福身子:“今日之事还请公子莫要说出去,小女这便告辞。”

江玉楼却是唤住她:“在下冒昧问一句,那號鹏,姑娘是从何得来?”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都不该有这样的东西才会。

寒雁没有回头:“别人送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是啊,周氏送的。

江玉楼一挑眉,小声吩咐身边人:“去,跟着马车,查查是哪家的姑娘。”

居然敢跟他做一笔这样的生意,眼光落在桌上的鸟笼里,又笑了一声,得提上去给云夕他们瞧瞧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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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险恶用心

刚一回府,陈妈妈便急着对她道:“姑娘,小少爷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寒雁挑眉:“他倒是来得快!”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目光也柔和下来。

清秋苑院中的石桌旁正坐着一个蓝布衣衫的少年,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对她一笑:“姐姐!”

寒雁笑着道:“坐在院子里做什么,也不怕风吹着了,妈妈在屋子里生了炉子,进来吧。汲蓝,把昨儿个分下来的天山银针给少爷砌上一壶。”

庄寒雁笑着起身走过来,嘴里讨好道:“还是姐姐疼我。”

回到里屋,寒雁又让姝红塞了个铁皮小暖炉在庄寒明手里,见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脸上也有了暖色,才道:“昨儿个周氏来找你了?”

说到周氏,庄寒明的脸色顿时变了,冷哼道:“没安好心,我看见她们就犯恶心。”

“你没有与她们起冲突吧?”寒雁担忧道,自己这个弟弟毕竟尚年幼,又不曾了解大宅院里这些腌臢的手段,加上少年心性,怕是会忍不住与周氏起冲突。落了人口舌,反而会让别人认为他这个谪子对新进府的姨娘苛刻,庄仕洋也会心生不满。

庄寒明摇摇头:“我照四姐说的,只是对他们很冷淡,她们送完东西便走了。”

寒雁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送东西,她可真会送!”

昨晚汲蓝打听消息回来,告诉寒雁周氏母女见了明哥儿,只说是刚进府的见面礼,便送了好些礼物,粗略一听竟很多都是些珍惜玩意儿。

她可不相信周氏母女会这么好心,她们所做的事,必是有什么目的。结果当晚庄寒明便吩咐身边的丫头送来了一样东西,便是这笼里的这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