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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纪瑾瑜是如何跟纪洪说的,纪洪最终还是答应了!

三个月后,宋青苗出了孝,便亲自上门来。当他得知要娶的人是二姑娘而不是三姑娘的时候,宋青苗愣了一下,因为原本纪洪那郑重不舍的样子,让他以为纪洪是要将纪瑾瑜托付给自己呢!

原来是自己想左了!

他心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当纪瑾瑜是妹妹一样对待,如今让他娶纪瑾瑜,他实在不知道能不能越过心中那个坎。

虽然没有见过二姑娘,但是想着纪家教养不错,二姑娘应该不会太离谱。只要性子温顺,不要像瑾瑜妹妹那么聪慧就成!

他不由暗暗鄙视自己,就因为当初跟瑾瑜妹妹辩论,从来未赢过她,所以心中对纪瑾瑜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作为一个男子,学识见地不如自己的妻子,丝毫没有成就感,着实是一件憋屈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明面上是粮商,实际却在为四皇子办事。以瑾瑜妹妹的聪明才智,自己定然是瞒不过的!

其实,宋青苗实在是想多了!三年前,他虽然书读的好,却只是个普通的青年,视野、见识都有限。现在经过三年的历练,他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远非从前能比,只不过,纪瑾瑜的能言善辩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汗颜!

十一月底,两家正是交换了更帖,宋青苗请了媒人前来议婚。

俗话说,娶个媳妇好过年!婚事就定在年前,虽然仓促了些,但是好歹二太太黄氏一直给纪瑾玥做准备,再加上有大太太顾氏、姑太太纪晴云帮忙,所以,倒也不十分拘谨。

到了婚礼前几天,杨承便早早地来到纪府帮忙。挂红绸、采物品、送嫁妆、招呼宾客……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比纪慕远还要像正式的主人!

到了婚礼当天,他还充当娘家人,将宋青苗堵在垂花门口,逼着宋青苗做了几首诗不说,要撺掇着众人问宋青苗要红包。将本来并不十分热闹的婚礼弄得气氛十分热烈!

纪瑾瑜看见了,不由心动: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杨承便在纪家混的如鱼得水,就连为人刻薄挑剔的二太太提起他都赞不绝口。

只有纪洪,看着杨承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

纪瑾玥三天回门之后,纪府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但是又因为到了年底,家里的事情又忙了起来。

纪瑾瑜却依照原先的例去做就成了,就是今年跟纪洪相来往官员的年礼纪瑾瑜有些拿不定主意。去年纪洪是正二品的督察院侍郎,今年只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这中间的差距大了去了。因此,纪瑾瑜便到松院与顾氏商量!

小丫鬟五福,见纪瑾瑜来了,忙迎上来说道:“姑娘怎么就一个人?湘月姐姐跟阳春姐姐怎么没陪着?外面这么冷冻着了可怎生是好?”

五福今年才十一岁,是顾氏去年才买来的!本来只是在做一些粗使的活计,顾氏见她伶俐,就让她到屋内服侍。她跟在顾氏身边久了,一举一动都有顾氏的影子。

看见纪瑾瑜来了,她一边将纪瑾瑜迎进屋,一边说着关切的话,那神情、语气与顾氏一模一样!她刚才说的,都是顾氏平常惯说的几句话!

只是她年纪小,童声稚气的,偏偏做出大人认真的样子,着实娇憨可爱!

纪瑾瑜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五福却鼓着腮帮子,倒了杯茶塞到纪瑾瑜手中:“这是刚泡的桂花茶,里面放了红糖,又香又甜又驱寒,姑娘快喝了暖暖!”

“我不冷,你喝吧!”,纪瑾瑜没有接,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太太呢?”

五福眨着大眼睛说道:“太太在书房,跟老爷说话呢!”

55、怅然

纪瑾瑜走到书房的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纪洪气急败坏的声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咱们家世代耕读,从你曾祖父那一辈就开始走科举的路子,就算瑜儿未来的夫君不是像薛博文那样文采出众,但是至少也要像谷雨那样有真才实学才行!可是,你看看杨承,他会什么?”

说完,他又下最后结论:“你要将你妹妹嫁给一个武夫,这绝对不可能!”

平时只会垂手听从父亲教诲的纪慕远,这一次却力礼据争:“父亲,杨承为人正直,不拘小节,他虽然不像那些满腹经纶的仕子儒生,但是却武艺高强。连就父亲不是还赞他“见识独到,不是池中之物”吗?怎么现在倒把他讲的像个一无是处的人了!”

“你看看!”,纪洪气得怒不可遏:“这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就开始顶撞我了。若是你再跟杨承在一处,是不是过几天还要忤逆犯上,杀父弑母?”

纪慕远听了,忙跪下来!

“老爷,你明知道杨承不是那样的人,远哥儿也不是那样的人,何必要说这样的话!”顾氏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薄怒:“远哥说的本来就没有错,杨承的确是个不错的青年!再说了,远哥儿这不过是随口提了提,你何必发这样大的火?你就算不同意,好好说便是!就算你同意,人家杨承不见得就能看上咱们家的姑娘呢?”

“我的夫人!”,纪洪叹了一口气:“杨承若是对瑜儿无心,何必时时往咱们家跑?玥丫头成亲,他又何必如此忙来忙去?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若不是图咱们家什么,何必这样殷勤?我一直不明白他何必如此卖力,到了今天终于明白了!”

“就算他对瑜儿有意,这也没有什么。我们瑜儿长得出众,有男子爱慕也属于正常!老爷你怎么如此大惊小怪?”

“唉!”纪洪坐到了椅子上,没有回到顾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连王爷家的姑娘都看不上,怎么能看上咱们家的瑜儿?就算看上了,也应该请了媒人正儿八经来议亲求娶才是,怎么能让云翔传话?恐怕他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顾氏瞪大了眼睛,一幅不相信的样子:“这不能吧!”,话虽这样说,但是语气里面也带了几分不确定。

“父亲!”纪慕远听父母误会了,忙解释道:“父亲,您误会了!这主意并非杨承提出来的,而是儿子自己觉得好,所以才来跟父亲母亲商量的!这件事情,杨承根本就不知情。”

“你此话当真?”顾氏跟纪洪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纪慕远点点头:“儿子绝无半句假话,此事关系到妹妹终生幸福,我绝对不敢欺瞒。”

纪洪跟顾氏双双对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纪洪对纪慕远点点头道:“既然不是你的错,那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难道要我扶你起来吗?”

纪慕远听了,忙站起来道:“既然杨承无错,不知父亲是否觉得这门亲事可以做得呢!”

纪洪摇摇头:“咱们家几代人诗书耕读,你妹妹更是泡在书堆里面长大的,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而杨承从小失母,又无父亲教养,虽有舅舅教导,却是商户出身。他跟你妹妹两人从前的生活可以说的南辕北辙,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他们二人凑在一处,恐怕难以合得来。”

顾氏也说道:“你父亲这样考虑,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做亲讲究门当户对,除了有联姻的意思,就是怕两人身份、见识相差太大,到时候成了怨偶。”

纪瑾瑜站在门外听了,一时高兴,一时失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转身刚想回去,就听见纪洪说:“前几天,你二妹妹出阁,誉通的夫人也来了,她托誉通跟我说,想替她娘家侄求娶瑜儿。”

顾氏听了欣喜道:“既然是闻先生介绍的,想来人不会错了!老爷怎么不早告诉我!”

“誉通夫人的侄,我倒是见过,模样、性情、学识都不错,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外方在外做六品官,一个在老家经商,家境倒也殷实。只是他小时候从高处摔下来,命虽然就回来了,却留了后遗症,跛了一只脚!”,纪洪一幅十分可惜的样子!

顾氏脸色十分不好,不由忿然道:“既是跛了脚的,怎么能配上瑜儿!闻家娘子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