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怎么办啊宋津言,你又让怜南伤心了。

世界上没有人需要对别人的情绪负责,可如果这个别人是怜南,林灿希望全世界都负一下责。

走过喷泉,即使还是很中心的地方,但因为夜深了,人渐渐就少了下来。林灿终于能没有阻碍地看清怜南的背影,他这时候才发现怜南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应该是风衣,里面是毛衣,黑色的针织帽裹住了怜南微长的头发,偶尔不听话的发丝沿着帽尾扬起,怜南回身。

林灿看见怜南的脸。

很多年以后,林灿都记得这一幕。

他无法将其称之为爱人,因为时间的长河中,怜南始终没有对他眷顾一分。

但他还是想将其称之为爱人,因为什么,林灿说不出。

那时的林灿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个爱人。

但他知道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有世界上最好的皮囊,还有一张,在后来很多个深夜,他从床上惊醒时总会浮现在眼前的

如初见一般苍白的脸。

第25章

两个人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烧烤,吃完之后林灿送怜南上了出租车,期间怜南表现的一直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林灿心里反而缓缓蔓延出不安。

他想了想给葵花回了个电话,葵花听见事情经过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林灿靠在路边的长椅上,两个人又低低说了几句。

另一边,怜南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

可能没有。

回到房子里后,怜南先是洗了个澡,早春的冷空气总是想着方法地涌进来,一个澡洗下来怜南不知道怎么地遍体发寒。他蜷缩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一双乌黑的眼却一动不动。

隔日太阳升起来时,怜南从被子里爬出来,窗帘被他拉好遮挡住刚刚露进来的一丝光,怜南拿出手机默默拨打了一个号码。

对面似乎有些讶异他的来电,但还是保持优雅地和他进行了一番交谈。

怜南的声音格外地平静:“宋伯母,上午九点钟我们可以在咖啡馆见一面吗?”

“小南,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吗?”这便是委婉拒绝的意思了。

怜南没有回答,一双眼半垂下:“伯母并不想见我吗?”

宋家老宅里,管家和阿姨都垂着头,刚刚打完电话之后,一向好脾气的夫人居然一把将电话摔了出去。

看着报纸的宋父看了电话一眼:“那孩子的吗?”

宋夫人轻嗤一声:“你叫得倒亲切。”

宋父不置可否:“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句话似乎不止字面上的意思,宋母听见之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一双眼望向了宋父:“你去见他,你和乔家一起弄出来的烂摊子。”

宋父吹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芝兰,你知道的,这不合适。”

宋夫人望着宋父,良久没有说话。

*

咖啡厅里。

怜南的装束和昨天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宋母坐下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了怜南苍白的脸。说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宋母还是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优雅地点了餐后开口:“小南,找伯母有什么事情吗?”

一句话让怜南抬了头,可能是精神不太好的缘故,怜南难得把话说的那么直接:“我看见了宋家和乔家的事情。”

宋母眼眸跳了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柔和微笑:“嗯,最近宋家和乔家有些合作,小南什么时候还关心商业上的事情了?”

怜南眼眸认真地望向宋母,轻声道:“伯母,你知道我说的是宋津言和乔家小姐的事情。”

宋母明显没有想到怜南会把事情说的如此直白,但听见之后她也只是从一旁的侍着手中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柔声道:“小南,你知道的,我和你宋伯伯在这方面不太能管得了津言,那孩子以前就那样。”

指向性太明确,怜南几乎是一下就听懂了。

宋伯母的意思是,从前宋津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管不了宋津言,现在宋津言和乔小姐,他们照样管不了。

宋母没有等怜南回答,开始反问,她问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很温柔的那种:“小南,我们上次有约定,你还记得吗?我和你宋伯父,这段日子都没有阻止你接近过津言,津言如果能想起来,这是你和津言之间剪不断的缘分,同样,如果津言一直想不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想要选择别的人展开一段关系,我和你伯父也希望你可以不要打扰。”

“可以吗,小南?”宋母温柔地说。

怜南和宋母对视了很久,就在宋母以为怜南会如上一次一般妥协同意时,怜南很轻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嘴边甚至难得地浮现了一丝笑意。

他笑的幅度很轻,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一张苍白昳丽的脸并没有因为这一丝笑多出任何一分生机。怜南在宋母渐而严肃的凝视中,轻声开口:“抱歉宋伯母,这一次我不能答应您。”

宋母的预感成了真,今天是一个收不了场的烂摊子,她第一次听见怜南将话讲的那么重。

“上次和您和宋伯伯见过面之后,我虽然按照您给的地址搬到了宋津言对面,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去打搅过一次,我也没有因为宋津言对我的态度提到一分一毫的从前,但你们是怎么做的?”

怜南一字一句:“把宋津言叫回去,举办宴会,创造相亲,拍下照片,制造舆论,宋伯母,你们在欺负我。”

怜南将“欺负”两个字说的很轻,宋母却在听见的一瞬间蹙起了眉,她几乎是冷眉相对:“我们真要欺负你,就应该让你在牢里永远出不来,你以为你当初杀的是谁,那是嵇家的大公子,你不会以为凭嵇辰一个私生子的求情能平息嵇老太爷的怒火吧。”

怜南神情也冷了下来:“我杀的是一个强|奸|犯,当时房间里面有录像,我有没有罪有多少罪是法官定的。嵇辰是人,我不是人吗,他嵇家的大少爷就高人一等吗?”

宋母冷嗤一声:“天真,怜南,你不要不知好歹。如果我和你宋伯伯真的要做什么,你觉得你还能出现在宋津言面前?”她看着怜南的眼睛,两人之间残存的一些体面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怜南的态度慢慢就软了下来,他逐渐开始用一种很可怜的表情看着宋母。

他是在上一次见过宋伯伯宋伯母后才想明白,在这场对峙中,从里都没有赢家,他们爱着同一个人,他们一样的可怜。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反问道:“你们真的敢让我完全消失在宋津言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