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脸色也不太好,抿紧嘴没吭声,心想这摆明了是这件事还没完的意思,他们和闻玉书的梁子,这下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回到闻家,邵正初给闻英媛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眼睛红红的闻英媛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端起水杯,也不喝。

闻玉书还是那身休闲的衣服,长腿交叠倚在沙发中,看着闻英媛:“你是怎么想的?”

闻英媛握紧了水杯,没吭声,半晌才闷声道:“我想换个学校。”

闻玉书没多犹豫,点头答应:“好,明天我会让正初去给你办转学手续,不过换了学校,你的吃穿用度依旧不会改变,既然说过了要靠自己,就坚持下来让我瞧瞧,怎么样,还要换吗?”

闻英媛抿了抿唇,低声:“……挺好的,换吧。”

她这几天睡眠质量很差,总是做梦梦到养父被她间接害死了,甚至觉得梦里那个时刻都在后悔的自己,才是她应该经历的,就算现在养父没事,她不该在差点害死养父之后还继续享受着他带来的权益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让佣人给你的脸擦擦药,先上楼休息。”闻玉书道。

闻英媛闷声闷气“嗯”了一声,看着闻玉书和邵正初,想起来另一个“小妈”,表情有点纠结,她和闻玉书闹脾气的时间太长了,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说话,和平相处了,最后还是没把那句劝她养父注意身体别胡混的太狠的话说出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客厅里只剩下闻玉书和邵正初。

人走了,邵正初也不那么规矩了,低头在闻玉书唇角亲了亲:

“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闻玉书知道他指的是谁,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嗯了一声:“注意分寸,别太过。”

“今天拳击场有比赛,我培养的新人,去看看?”邵正初明白他心烦,哄他开心。

闻玉书有点懒洋洋的,向后倚着沙发柔软的靠背,什么也不说地摸着他下巴。

邵正初胡子刮得很干净,他摸不到什么扎手的胡茬,眼看着对方眸色越来越深,也不收回手:

“算了,去赌场吧,今天我们的人坐庄。”

若是闻英媛现在鼓足勇气下楼把那句话说出口,就能看见男人把她养父困在沙发上的画面,邵正初眸色丝毫不收敛,偏头在他手指上亲了亲:

“好。”

瞧着他要吃人的眼神,如今遮掩都不遮掩了,闻玉书轻声一笑,又摸了摸他的下巴,明明他才是被男人困在沙发上无法逃离的,但轻倚靠背的散漫姿态,却让他看着更像掌握了主动权一样。

闻老板心情不算好,本来抱着找乐子的想法来赌场散散心,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被人打破了。

一个来t市玩的官二代输了钱,想要赖账,打伤了赌场的工作人员,还嚣张的想带着保镖直接一走了之,直接撞在了闻老板的枪口上。

下属来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打台球,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磨着球杆的顶端,似笑非笑:“跑我这撒野。走吧,去瞧瞧。”

他俯下身打出去这杆球,才扔了球杆,摘下手套,率先往外面走。

其余守在台球厅里的保镖纷纷跟上老大。

等他们到二号厅的时候,已经有人清场了,里面有打斗的痕迹,那几个闹事的男人被保镖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满脸戾气的青年挣扎着,满嘴脏话地骂骂咧咧叫嚣。

“放开老子!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知道我爹是谁吗?操你妈的,你们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放开老子!”

赵突在y市横行霸道惯了,所有人都捧着他,这几天来t市舅舅家玩,换了个环境觉得哪儿都没意思,听说这附近有一家赌场挺豪华的,就进来玩了几把,没想到运气不好,输了快十万。

他可不是蔺家的那位太子爷,这些钱还是抵押了自己的表和金项链才勉强凑够的,没想到才一个小时就输了个精光,当即一股火上来,掀桌子走人,还打伤了几个拦着他的工作人员。

看见他闹事的人还真不少,他也不在意赌场的老板会不会心生怨恨,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官一个匪,赌场的人知道他什么身份,肯定会忍下这口气,没想到这些人还他娘的真敢对他下手。

“你们老板呢,让他滚出来!敢碰我,活腻了?……啊!!”

赵突愤怒极了,这对眼高于顶,被所有人捧着的官二代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挣扎几下,突然察觉到钳制着自己手一松,他刚要站起来,胸腔骤然一疼,被人一脚踹到在地。

这一下摔得他眼冒金星,蜷缩着跪在地上,一只手就掐住他的脸,强行把他头扯起来。

“听说……你找我?”

他胃囊抽搐几下,疼得直冒冷汗,眼前一片模糊,冷不丁听见了对方幽幽地声音。

赵突喘了几口气才勉强看清楚人影儿,口腔里都是铁锈味,可见这一脚踹的有多狠了。

他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蹲着的长发男人,对方捏着他脸的那只手很用力,仿佛能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脸颊疼的不受控制地抽动,对方唇角挑起的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莫名不寒而栗。

“我没兴趣知道你爹是谁,跑我这撒野,我让你背后的人一起下台。”

“还有,打伤了我的员工,搅黄了我的生意,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这一瞬间,赵突的冷汗湿透了后背,原本嚣张的气焰早就在见到男人后消失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恐慌不安地看着这个仿佛想要了他的命,让他死在这的疯男人!

他们可没有霍凯风那么好的待遇,能让闻玉书手下留情偏开枪口,闻玉书甩开他那张半死不活的脸,起身接过邵正初递给他的纸巾,不紧不慢地擦了几下手,俯视着他们:

“打断一只手,扔出去。”

邵正初低了一下头,保镖们也恭敬地低了低头说“是”!随后捂着几个人的嘴,把他们带走了。

赌场后门是个小巷,潮湿昏暗,没有里面那么奢华,几个闹事的人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保镖的鞋踩上他们的手腕,控制住他们的手。

赵突嘴巴被堵了起来,“呜呜”叫了几声,却挣脱不开束缚。

一个保镖抬起身张望一下,开口叫道:“邵哥,你来?”

“嗯。”

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逐渐接近,最后一双黑色皮鞋停在了被按在地上的赵突眼前。

他艰难地顺着裤腿往上看,看到一双睥睨下来的眸,手枪上膛的声音在耳边咔嚓一响,那模样冷淡地男人举起枪,对准了他那只手。

赵突睚眦欲裂。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