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掩唇笑了笑:“还随缘呢,怕是缘分自己往夫人手心里钻,夫人还不知道呢。”

苏容妘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可思来想去结果都奔着一个

这位女医说的缘分,不会是说她自己罢?

苏容妘试探问:“大夫莫非还卖助嗣药?”

女医一怔,顿时觉得,说不准若外头那位瞒得好,这位夫人肚子大起来了还得以为是胖的。

她无奈道:“我不卖这个,不过也劝夫人别想这些东西,卖助嗣药的都是诓骗人的,要还是还得看男人,男人不行,什么灵丹妙药也不管用,药吃的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好种子。”

她说的语重心长,许是为医本分,不想见人被庸医带着误入歧途。

苏容妘觉得这话不应该自己听,应当让嫡妹听一听才是,只可惜嫡妹跑的快。

但她还是得好好谢一谢这位女医,得让人家心里舒服了,日后才能继续愿意将这番话同旁的姑娘说,可不能在她这里让女医寒了心。

到了时辰,女医一边为她将身上的针取下,一边笑着说她跟旁的贵妇人不同,没什么架子。

苏容妘觉得这话对她来说受之有愧,可就在这时,叶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夫,我家夫人如何了?”

女医将银针收起来,高声回了一句:“进来罢。”

苏容妘的衣裳刚起身,正一点点将一声往回套,却未曾想女医话音刚落,裴涿邂便直接冲了进来,步调之快,便是刚听见门打开的动静,人便已经站在了面前。

她身上穿着赤色肚兜,将她漏出的身子衬得格外白,她眼看着裴涿邂含着担忧的眼眸下意识被脖颈下的光景吸引,她猛地将衣裳合上:“你看什么!”

裴涿邂看着她眸色惊恼,又见她面上回了些血色,无奈一笑:“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苏容妘被他这一句话砸的发懵,裴涿邂却是抬眸示意她女医还在屋中。

他应当是演给女医看的罢?

可下一瞬,裴涿邂很是自然地靠近她,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指尖将她手中的衣裳系带勾出来,为她系上,出口的话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担忧与温柔:“还疼不疼了?”

当着外人的面苏容妘不好挣扎,只能任由着他在自己身前施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温热的指腹在给她系扣子时剐蹭过她的脖颈。

他非但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反而是蹙了蹙眉:“身子这般凉,可是施针的时候冻着了?”

第二百六十章 明目张胆吻上去

裴涿邂的关心之意太过浓烈,苏容妘觉得自己似被他炙热的眸光灼伤,下意识想要躲避,可脖颈的盘扣正握在他手中,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她干脆直接握上他的手,一点点拉开:“我自己来就好,你别忙叨了,歇会儿罢。”

裴涿邂没拒绝,盯着她看,失而复得的感觉翻涌了上来,他觉得无力无助,替代不得又防备不得。

当年母亲是生了三妹后身子亏空,这才殒了命,妘娘这一胎刚开始便怀的这般艰难,日后可该怎么办?

诸般思绪汇集在一处,他终究是没忍住,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暗哑的声音将他患得患失的情绪泄露出一点:“我很担心你。”

苏容妘的腰被他环住,随着他的力道一点点收紧,耳边是他沉闷的声音,带着似能牵勾人心窍般的语调。

他的下颚蹭着她的耳廓,大有种抱紧了就不撒手的意思,她的手撑在他肩头,推拒的话还没等说出来,便听女医急声道:“快快放开她,勒坏了她怎么办!”

这孩子才刚保住,当爹的不当心怎么能行?

站在身后的随侍先一步上前来轻扶他,可又不能僭越拉扯他:“家主,夫人如今尚得静养。”

裴涿邂舍不得,但也不得不将怀中的人放开,刚分开些距离,垂眸便见她仰起头看他,竟是少见的透出懵懂之意,似是不解他的动作、不解他的反应,更不知晓他为何会担心成这样。

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时来时走、让她身子格外不适的癸水,可于他来说却是反复预见她日后的艰难。

可看着这样的她,裴涿邂只觉自己心口一软再软,似是环抱她已经缓解不了这股难耐,他想去吻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哪里都好,哪里又都显得不够。

“诶诶!干什么呢,还不快拉开他!”

随侍一咬牙,手中用了力道,裴涿邂回眸冷冷扫了他一眼,他当即不敢再如何。

裴涿邂已将怀中人松开,但还是仗着有外人在,明目张胆落将吻落在她额角,动作间爱怜的很。

可苏容妘似被他烫到一般推开了他,她轻咳两声,欲盖弥彰道:“还有人在,等回家再说。”

裴涿邂低应了一声,一边为她将因施针而掀起的裤腿放下,一边问女医:“多谢大夫救人性命,不知内子平日里可有什么要注意着的。”

苏容妘觉得他说的夸张了些,但女医大方将他的话应了下来。

“无外乎是忌口些,山楂红枣红糖这种活血化瘀的,现下都吃不得,过两个月稳妥些了,若是想少吃些补补气血,也得先问过大夫才成。”她顿了顿,“大人也不许再像方才那般,若实在忍不住,还是先分房睡罢。”

苏容妘听着这话,觉得实在是尴尬,好似平常在房间里真能做什么一般。

而且,这些注意的事,怎得听起来这般怪?

可反观裴涿邂则是面不红气不喘,很是好脾气地将这些话坦然应了下来。

他回身又面向苏容妘:“听你的,咱们回家。”

他腻乎的叫苏容妘有些着招架不住,一会儿没注意,自己便又被他打横抱起,她也懒得挣扎,反正都是无用功,倒不如就这般老实缩着。

临出门的时候,女医似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又填了一句:“大人于夫人感情深,夫妻之间还是得互相信任些为好,不必要的猜忌也不必生了,否则岂不是平白填嫌隙?”

裴涿邂脚步一顿,想到这许是再说随侍让她为妘娘验身一事。

女医应当是误会了,觉得这是丈夫怀疑妻子的不忠,而女医叫他夫妻信任,那便是说,妘娘此前确实从未生过孩子。

裴涿邂凝眸看了怀中人一眼,她倒是舒坦,许是因腹痛尚有余威,她的小臂仍旧躬起搭在小腹上,头轻轻靠在他身上,似是也在想女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有事欺瞒着的人,听到信任两个字都是会停下思考,就是不知想的是因欺瞒而羞愧,还是想着自己究竟哪里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