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在照顾她,贺云也在淋浴间里照顾方成,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小时。
然后,他们进来,她们出去。
方成脸上有种不可告人的疲倦和慵懒,抱着女儿,揉她软乎乎小脸,笑容柔柔,没忍住,贴过去亲了一下,“要爸爸干嘛。”
小孩儿想见大人,纯粹是安心,圆圆哪里是要方成为她做什么,只好孩子气的笑,“也不要干嘛。”
幼崽总有软人心的魔力,方成的心软不可支,搂着她,爱怜的吻她头发。
贺云在旁看,心几乎不可抑制的发酸,躺下去挨住方成,脸色不虞。
圆圆趴在爸爸胸口,把他的不高兴看得清清楚楚,“哥哥,谁欺负你啦。”没好气,贺云在心里应,你爸爸欺负我,嘴上却闭紧,够着手机,看微信消息。
方成转头,倒是不清楚他怎么忽然不高兴,悄悄碰下他手臂,“怎么了?”微信里无非是朋友约他去吃喝玩乐,贺云把手机一放,翻身看人,“没怎么。”
别扭,故意,生气的情由也要方成猜。
看他这样,方成下意识拧心,当着女儿的面不好怎样哄,只能握住他的手,勾了两勾。贺云不买账,闭上眼睛睡觉。
因着扭头,刚才在淋浴间留下的吻痕展得清清楚楚,像谁在白净皮肤印上个章,无声宣示主权。圆圆看见,惊讶摸上去,“爸爸,你被蚊蚊咬啦。”
方成怔怔,摸上去,立马反应过来,脸颈发热,支吾着,“嗯,是,蚊蚊咬的。”话音落,身旁贺云笑起来,没睁眼,只笑。
方成听见,赧得什么样,偏稚儿无辜,小手指头点上去,问他,“爸爸,痒吗?”方成不得不回答,“不痒,圆圆别担心。”真是好不容易揭过。
玩水、洗头、洗澡,做了一连串事,圆圆没说太久话,趴在方成身上睡着。方成轻拍她背,扭头看身旁同样闭眼的贺云,轻唤,“贺云。”
没应,贺云睡熟,温柔干净的灵魂蛰伏躯体,勾引方成来吻。别惊醒他,让他知道。
一觉睡到霞光满天的傍晚,贺云低头看身上的毯子,伸手把大小一块环住,睡眼朦胧,啄方成的颈。
他很快醒来,知道是贺云在吻,溢出软语,“弟弟。”接下谁也没说话,两人同时翻身,视线在昏暗中相接,静谧,却让人心惊。
什么时候,默契开始在他俩身上出现。
圆圆的一句不清梦话,把两人从初睡醒的似梦非梦境地拉出。
“听说快到圆圆生日了。”
“后天。”
贺云下床,走到柜前,在找什么。不一会儿,找到,他扭头,“过来。”
方成轻轻放好女儿,下床走到窗边。
拉开窗纱,霞光扑进,贺云打开手里盒子,“小孩子过生日,我是真不懂送什么的,所以,你看。”没骗人,他是独子,还没成家,老宅那边只有父亲和阿婆,叔叔伯伯不同住,家里面没有小孩嬉笑吵闹声。
方成眼前是一整副银器,专给小孩儿打的,银镯、银铃、银锁……
“我们那边很讲这些,小孩满月都送,扣住她,锁住她,让她好好长大。我不知道圆圆有没有,你收下来,给她戴也好,不戴也行,银嘛,能辟邪。我也找大师傅看过,不冲她的。”贺云一口气说完,看着方成的脸,“昨天才寄到。”
他有些怔怔,为着贺云的好心,也为着贺云的细心。他没必要这样。
贺云有些局促,怕送错,“我问过老人,能送。”方成回过神,有些感动,“你跟她……”非亲非故,他没说出口。
他没说出口,贺云却明白,“一码归一码,小孩子过生日是长大一岁,谁都要高兴。”他扭头,对着霞光,“我和你,是我和你。”欠债,是欠债。
三者,谁也和谁不相干。
霞光里,贺云的下颌绷得很紧,绷着高兴,绷着想宣之于口的情。
好久好久,方成才轻拥出他,“嗯。”
小孩对过生日的概念其实并不清楚,只是这天大人们都宠她,也就格外的喜欢这天。去年,是方成和陈阿婆陪她过,今年,多了个哥哥,和两个姨婆。
圆圆赖在方成怀里,简直要被四个大人怜宠的目光给看坏了,怯怯畏缩,扭捏却不惹人嫌,孩子气的恰到好处。
单亲爸爸养孩子,很不容易,看她大一岁,方成的脸在笑,心在垂泪,勾点奶油点她鼻子,眼眶发热,“圆圆许愿呀。”
闭眼睛,许愿,她糊里糊涂,懵懂憧憬的长大一岁。
因为小丫头的生日,今天谁也高兴,小寿星也开心,开心得太过分,吃过蛋糕早早犯困。方成把她哄睡,陪了好一会儿,夜幕深深,十点多才回房间。
贺云不在房间,等方成等得太无聊,在健身房里做卷腹。方成问过阿姨,走来找他,刚推开门,听见他运动中微急的喘声,心头一跳。
贺云有健身习惯,胸肌、腹肌,不过分却让人安心,方成有时被他抱高,真是吓一跳。知道他进来,贺云动作不停,直至做完六组,才从垫子上起来,向他走近,“哄睡了?”
汗让轮廓更加清晰,贺云热烘烘靠近,方成骗不过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低头“嗯”了声。
贺云不解,挨过来,不知是不是故意,“干嘛呀,低着头。”方成没办法,只能抬头,闻到他身上并不让人讨厌的汗气,新鲜暖热,脸霎时红起来,不说话。
贺云隐隐的知道了,笑着问,“你洗澡了吗?”
他摇头,下一秒,即被贺云轻轻的亲,“一起。”
“嗯。”
浴室里,贺云先脱了裤子,他刚才就没穿上衣,脱完扭头,“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方成哪好意思让他帮自己脱,三下五除二脱了,磨磨蹭蹭走过来,被贺云一把拉到跟前。
“怕什么,你不是看过很多次了。”他直接点破方成在健身房的古怪,把方成的手放在自己腹肌,“摸摸,跟它亲一亲。”
方成几乎想恼怒的抬头瞪他一眼,但没敢,手在贺云沾水湿滑,块块的肌群上抚摸,感受底下暗涌的力气。
贺云给他摸得气息发沉,低头搂他,“好不好?”
方成不肯遂他的意,执拗不应。贺云却已经知道答案,笑得得意,来吻他。
刚才在健身房没用完的力,贺云全在浴室,用在方成身上,两人酣畅淋漓的做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