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再一睁眼,却对上了张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熟悉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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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接下来还会再虐个两章差不多,下章还有个转折,要是觉得虐可以再等等看……

第30章

收到宋致飞鸽传书的消息时,元靖昭已经在前往留淮的路上了。上回在狱中看守不严让元靖轩诈死侥幸逃脱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得亲手杀了那卖国贼。

刚行至城外,又有封密令传来。

皇帝刚将马栓好,准备喝些水缓口气,然而当他打开密信之时,却骤然间瞳孔紧缩!

裴钰?

他派暗卫去找了一个月始终都杳无音信的人居然出现在了此处!

没再耽搁,元靖昭径直去了密信中所提到的地方,途中他还碰到了那几个叛党,严刑拷打之下才问出了裴钰的状况。

都快要生了能躲到哪里去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皇帝眉头紧皱,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要去找人。几个侍卫跟在他后面,直到天破晓他们才在相反方向的一处破庙附近发现了一些踪迹,进门时那隐隐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消散,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在佛像脚下一动不动的身躯。

裴钰身上盖了件灰黑色的宽大衣袍,底下隐约能看到件浸着血的、破烂不堪的衣衫。当手指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时,元靖昭终于松了口气,这人上半身盖着的衣服下不容忽视地鼓起一大团,他刚伸手碰上拉下去一点,一把染血的匕首已经贴上了他的手臂,刀刃虚虚划伤了皮肤。

“滚!别碰我”

裴钰一手握紧锋利匕首,另一只手正欲抬起要护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但那只手实在是使不出力气,紧接着皇帝将婴儿连带着衣袍一起拎了起来,他怀里一空,下意识地就想将他的孩子再抱回来:“还给我!”

没了遮挡,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被凌虐过的伤痕也暴露了出来。

元靖昭简直无法想象裴钰是凭着怎样惊人的的意志力将腹中孩子生下来的,他把亲生子交给侍卫,然后弯下腰要将地上虚弱无力的人给抱起来,没成想裴钰对他的动作抵触极大,怎么都不肯将匕首松手,还一直挣动着拒绝他碰自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说话时他的嗓音有种声嘶力竭的绝望。

因为失血过多,裴钰的反抗注定是徒劳的。

皇帝皱着眉脱下外袍,没费多大功夫就从裴钰手中拿走了匕首,并用温热的衣物裹住了对方不住发颤的身子,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道,“朕先带你回客栈。”

他将裴钰打横稳稳抱起,年轻俊朗的面容上分明充斥着怒气,冷冷命令道,“那几个人不必留了,都杀了。”

守在寺院外的侍卫根本看不清元靖昭怀里抱着的人的面容,当然他们也没胆量细看,只能察觉到皇帝上马车时的动作很小心,他怀中的人一直在挣扎,但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裴钰在半路上晕了过去。

他流了太多的血,脸色白得吓人。

看到元靖昭抱着人回来时徐梓蔺被吓了一大跳,钟抚不在这里,眼下又不能很快找个大夫过来,他只能尽力回想着师父所教的急救方子,用身上带的几味药材给裴钰先止住血保住了性命。

还有需要外上的药是元靖昭亲自来的,他用锦帕沾了些水给裴钰身上较为明显的伤都做了下清理,完后才缓缓分开了那人即使在昏迷中都紧紧并拢着的双腿。

两腿间受的伤更为触目惊心,不止有撕裂伤口,还有道道紫青渗血的掐痕,包括上身雪白的双乳上也同样如此。

元靖昭用干净的布巾覆在那处反复擦拭了几下,才用指尖沾了药膏探到肉穴里抹药,那两瓣艳红的花唇和阴蒂都肿得厉害。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之前对裴钰的折磨不比这轻多少,那会他被幼年时的家族仇恨蒙了眼,只想把这些年所遭的罪通通都发泄报复回到他所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错了,他把救了他命的恩人关在宫里狠狠蹂躏了大半年,剥夺自由,如同个性奴一样囚禁着。

如果不是他夺了位,裴钰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重臣,哪会似如今这般凄惨可怜。

一个药上得元靖昭浑身不自在,他看着裴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忽然有股冲动涌上了心头。他微微俯下身低头,吻不受控制地要落下时,房间门口哗地一声响,像是椅子倒了地,少年震惊又无比嫌弃的声音响起,“尿了!他尿了!啊啊啊尿了我一身!大蠢猪!快把他抱走!”

皇帝推开门,正巧看到徐梓蔺抱着那小团子要往宋致怀里放,大将军哪敢接,前者气得直接走过来把哭闹不止的孩子又塞给了元靖昭,意思明显是你儿子的事你自己解决。

等到手忙脚乱地把小崽子哄睡着,换了件干净衣服。房里又有异响传来。元靖昭立刻警觉地走了进去,只见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裹着被子在床角缩成了一团,长发凌乱,眼中分明带着惊恐之意。

看到有人进来后,他似乎更害怕了,颤抖着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他仿佛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的疼痛,只在尽最大力度地把自己蜷缩成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稍有愈合的伤又裂开,把被褥上蹭得到处是血。元靖昭每向前一步,裴钰表现出的恐惧就更深,眼看着来人已濒临塌边,他突然裹紧被子就要往床下跳。

皇帝速度飞快地伸手一拉,裴钰便失去重心倒在了他身上。那具温热赤裸的身体被他抱着,元靖昭还没来得及心猿意马,裴钰立刻挣脱了出来,他连忙将人拉住,问他,“裴钰!你要去哪儿?你身上的伤还没……”

两人这一番折腾闹出的动静不小,将徐梓蔺也给引了进来。裴钰目光放空地盯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少年看了一会,终于喃喃着哑声道,“梓蔺?”

元靖昭这才迟纯地发现方才裴钰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是在意识不清醒时将他当成了那几个恶徒吗?所以才这么怕……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不完全对,那天之后裴钰依旧很排斥他的接近,一句话也不说始终不肯开口。每次他想进去看看裴钰时都发现那人就缩在床头盯向窗户发呆,桌上的粥早都凉了也没动过一口,上药也只能趁人睡着时,因为不论他还是徐梓蔺进去裴钰的抗拒都特别强烈,谁都不让碰。

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他们被困在这里很难动身,所幸客栈老板在后院有头刚产崽不久的母牛,用温水中和一下也能给小孩子喂。但到底比不上母乳,喝了几次后就不愿意了,哭得惊天动地。

元靖昭头疼欲裂,正想出去透口气就碰到徐梓蔺端着个碗从裴钰房间里出来。这次不再是一口未动,粥少了一大半,说明裴钰的情况应该是稳定了一些。

他在门外纠结再三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没成想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裴钰踩着个凳子在往窗台上爬,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小半侧身体都倾斜在了窗外。

“裴钰!”

话刚出口元靖昭已大步跑过来,一把将人从窗台上捞下,扣着双肩用力抵在墙上,逼问道:“你想干什么?嗯?跳窗?!”

“你放开我,”

裴钰的脸色很差,到底是重伤未愈,说话有气无力的,“我不要再在这里了。”

“那你想去哪儿?”

“去哪里都行,我现在就要走。”

裴钰低着头,从元靖昭把他从窗台上抱下来后他就再也没看那人一眼。沉寂片刻后只听皇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