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艾尔瑞克似乎还是有点固执:“但是他不一样,他和其他雄虫都不一样。我觉得他也希望我是独特的。”
“真不知道怎么给你养成了这个性格,”雌虫揉了揉太阳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也学过基础雌君课程吧?”
艾尔瑞克自然学过,主要讲了一下雌君守则,大概就是雌虫的义务和责任,比如照顾雄虫,不许歧视或不敬雄虫,比如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不许违抗雄虫的请求,比如不能反抗雄虫的求欢或者惩罚,惩罚的定义也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虽然一直有雄虫至上的说法,不过法律对于雌虫也是有一定保护性的。
艾尔瑞克的声音于是弱下来一些,他觉得自己是有错的,既然不把苏玉当成普通雄虫,那又为什么要以普通的受到联邦照顾的雄虫那样要求他呢。
“那我该怎么办呢?”艾尔瑞克问,“雄主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表示想抛弃我,但是他也没那么在乎我,甚至都不去追究我的错误。”
雌虫绞尽脑汁的思考,他实在也不擅长去夺得雄虫的宠爱,所以这么多年和雄主的关系都是比较平淡的。
艾尔瑞克其实也没指望他的雌父真能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只是下意识的,会想来依靠一下自己强大的父亲,虽然在感情面前,他的雌父也并不算是一个成功者。
算一算时间,苏玉觉得自己来到这其实好像还没多长时间。
只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就爱上了一个人。
有点快。
对于苏玉来说,他以为自己即使对谁有了好感,也会拖到日久生情,可是意料之外的是,自己居然会将这场一见钟情发展成自己不可言说的美好。
爱情会有保质期吗?苏玉不知道。
他希望给艾尔瑞克一个惊喜,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的蜜月可以去地球度过。
虽然那可能要延迟到不知什么时候。
EQU一直没和他断联,此前接手的很多工作人员也是EQU的成员,于是苏玉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为了艾尔瑞克的小脾气放弃和EQU合作。
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事事妥协,如果有了爱人就是时刻被束缚住,那他觉得就有违自己的意愿了。
于是这段时间他开始忙起来,又因为怕被艾尔瑞克再追问和EQU的事情,也就没提自己早出晚归的情况。
艾尔瑞克更失落了,他觉得苏玉可能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就连前天苏玉回来给他带回了一对对戒,说是他们地球的结婚礼仪时,他也只能很勉强的笑起来。
……他是要回地球去吗?
艾尔瑞克想,“然后把这个给我当做纪念再自己离开?”
他凝视着手上的那个银制的戒指,款式很简洁,苏玉只要求订做的地方把他们名字的缩写刻在戒指内侧了。
艾尔瑞克继续想,或许只是因为苏玉太善良了,他不希望自己难受,所以还会用这些来安抚自己。
天可怜见,苏玉是真的以为他们之前闹的别扭很快就会过去的,在他看来,艾尔瑞克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雌虫,他并不像其他雌虫一样或者自卑或者自大,而且又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的类型。
但是他没想到,在爱情里的人总会不同一点,各有属于自己的别扭和自尊,患得患失并不是苏玉的特权。
你不能要求他在一片玫瑰花园里,给你奉上一束水仙。
下午的时候军部那边体检,艾尔瑞克就过去了,结果出乎意料。
“我怀孕了?”艾尔瑞克几乎呆若木鸡,他没料到,自己的虫蛋居然会在自己和雄主的感情出现裂缝时诞生。
……那么会不会雄主为了它留下来?
还是只会给予我更多的怜悯而不是爱情?
艾尔瑞克觉得他变得更贪心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奢求雄虫的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可是他又觉得不舍得,如果他的雄虫为此留下来,但是却要自己委屈呢?
毕竟苏玉那么善良,他做拟素的研究都并非图利,对于自己这个怀了他虫蛋的雌虫更会怜惜吧。
艾尔瑞克打定主意,比起自己受委屈,他更不希望苏玉受委屈。
他不能让苏玉为难,他希望,苏玉的一切选择都发自内心,而不再为了谁妥协。
艾尔瑞克觉得自己其实有点了解苏玉,他的雄主善良但是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为了自我保护,有时候会被认为冷漠,而为了不被疏远,又会让自己和善起来。
至少在自己这里,他希望苏玉可以不那么累,彻底放开。
或许,艾尔瑞克想,我这也不过是自我感动。
34、怪谁
艾尔瑞克没把检测报告给苏玉,他不想苏玉因为这个而妥协。
只是孕期一般需要雄主灌溉,如果自己离开了,他纠结起来,那这个孩子能活下来的概率不大。
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自己会想偷偷生下这个孩子,不让苏玉知道,这样在苏玉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对不起,他暗暗对肚子里的虫蛋说,我真是个自私的雌父。
……他为了自己对虚幻爱情的憧憬和对雄主的爱宁愿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苏玉于是就真的没有发觉。
百川灌河一样,EQU在民间反响越来越好,于是虫族的贵族帝制慢慢退出历史舞台,现在所保留的只有贵族头衔了。
而联邦主星的第一学院也广开大门,哪怕评级不够高,出身贫困,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都可以考进来,无论雌雄虫。
苏玉回来之后还和莱恩见了一面,那个小雄虫还挺高兴,其实苏玉觉得对于莱恩这种小雄虫,贵族身份成了虚衔,又进入雌雄平权状态的话,其实并没什么好处。
不过莱恩高兴的对他说:“我终于可以不用因为义务去娶不喜欢的雌虫了。而且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进入军部,他们却说雄虫不可以……”
苏玉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别人,他总会不自知的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思维来思考着别人的人生,仿佛这一切和自己不相关,只是眼前的一幕幕戏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