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忽然冒出一句:“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望帝女告知。”

宋逾白没说话,示意他说。

“在下也算六界中天分极佳的后生,身后又是第二大神族,同时又十分倾慕帝女,帝女为何就这般不愿同我……”

他话音未落,却忽然被一清亮的声音打断,只见夏无心听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宋逾白和他之间,仰着下巴道:“你这鸟人差不多便是,走都走了还说这些肉麻话,不嫌伤人耳朵!”

“你是何人!”太子一愣,随后怒声道。

夏无心不乐意宋逾白被别人仰慕,心中一气,当即拉过宋逾白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委屈道:“宋逾白……”

只见方才还满目寒霜的女子,听了她话,忽然挂上笑意,轻声道:“嗯?”

夏无心眼珠转了转,忽然长臂一挥,将宋逾白肩膀揽住,于她唇上结结实实印了一吻。

第77章?私定终身

宋逾白不曾想她如此大胆,?有些惊讶,一双素手抬起,却并未推开她。

直到夏无心从她唇上移开,?她才红着脸,?眼神躲避道:“大庭广众下,成何体统。”

苏斜月和花仙在身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扭过头去,?端详起了头顶的夜明珠,而对面的神凤太子,?则被人揍了一拳,?连连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

“你们?”他涨红了脖子,指着宋逾白,?又看看夏无心,?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狠狠锤了两下自己大腿,拂袖而去。

他走后,房中气氛才缓和下来,?宋逾白忽然去扯夏无心的耳朵,嗔怪道:“你就不怕他出去乱说?到时候天帝知道了,?找你麻烦。”

“找便找,?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全天下都不敢再对你动心思。”夏无心舔了舔唇,?说得理直气壮。

“人不大,醋不小。”宋逾白责备着摇头,?眸中笑意却掩不住。

这整日,?天界到处沸沸扬扬,?众仙几乎都目睹了凌霄殿前的一幕,?即便都是神仙,也免不了走街串巷地聚集在一处,对着日月风云感叹上几句。

天兵更是聚集在南天门,严防死守,盯着神凤族一个不落地离开天界,方才罢休。

对于自己惹出的乱子,宋逾白却压根儿不理会,慢条斯理找来钨金修缮好帝女宫院墙,又往莲池里撒了一片莲子,用仙力护住,等着其长成一片。

傍晚时,银河再次亮起,钨金来报,说天帝已然下了旨意分往六界,暂时不再思虑和亲之事,他不曾来找宋逾白,宋逾白也不愿见他,于是点了点头。

“对了,上次要你查的人,不必再寻。”宋逾白淡淡道。

天上又挂一轮皓月,天将告退,莲花池旁又剩下了宋逾白一人,她双手握在小腹,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比凡间大了不止一倍的月,这般近的距离,似乎能看清上面一颗郁郁葱葱的树。

百里莲池如同碧绿的宝石,正在微风中轻轻晃着。

宋逾白心中忽然一阵空旷,她收回眼神,拖着裙摆,走入帝女宫中,因为日光不在,宫苑中到底还是没有白日亮堂,甚至因为层层房屋的遮盖而有几分昏暗,屋中更是漆黑一片,她只得轻轻抬指,将屋中烛火点亮,这才觉得温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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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让夏无心一同来,但见她没有提起,自己便也不再开口,然如今冷风吹着,才觉寂寥。

寂寥便会想念。

宋逾白垂眸,心中嘲笑自己,怎么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在凡间,每当她孤寂时便会尝试入梦,虽然很难入睡,但至少能度过一些无聊的时光,如今天上没有日夜,她反而很少睡过,醉酒除外。

她走入房中,盘膝坐在矮桌旁,从一旁摸出一壶酒,小酌一杯后,果然冒出些微醺之感,于是脱下外衣,平平躺在床上。

许是烛火太亮堂,她便吹熄了几盏,阖眸。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再次睁眼,眼中依旧一片清明,于是忽而生出几分烦躁,拳头在床沿敲了敲。

“夏无心。”她带着怨怼,轻骂道。

“哎!”一声清亮的回答忽然炸响在耳边,宋逾白吓得猛然惊起,双手抚着心口,好看的眼睛睁得滚圆,好似某种被惊扰的动物,煞是可爱。

只见夏无心正咧着唇蹲在床前,一手捏一卷竹简,另一手捏着一根浸了墨的笔,正笑得粲然。

方才的孤寂随着她的到来,似乎瞬间如潮水般消退。

宋逾白这才眨眼,有些气恼,将亵衣掩住:“你怎么一点气息也无,要吓死我。”

“瞧你睡了才不敢出声。”夏无心讪讪道,随后起身,无比自然地爬上了床。

宋逾白惊讶地往后躲了躲,用手推她,小声道:“你上来做什么?”

夏无心将她挤到床脚,自己舒舒服服盘腿坐下,随后将手里的竹简塞给她,眼眸晶亮,献宝一般说:“你瞧。”

宋逾白嗔怪地看她一眼,随后垂眸,借着昏暗的烛火细看,秀眉微挑:“姻缘册?斜月给你的?”

“师姐才不会任我胡作非为,是我趁她忙碌,去她房中偷来的。”夏无心说得自豪,然后将笔也塞进宋逾白手中。

皎白细嫩的手指勾着那笔,一脸无奈地抬眼:“你净胡闹,姻缘册是给凡人牵线,对神仙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册子,你拿来做何?”

“就不怕我罚你?”宋逾白用鼻尖在她额头上画了个圈。

夏无心诶呦一声,捂着脑门儿,理直气壮:“写上去试试,万一有用,我们便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何况,你想怎么罚我?”夏无心说着将脸凑上前,一面抿嘴轻笑,一边垂眸,盯着宋逾白饱满的唇瓣看。

宋逾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便用食指将她抵住,移开目光,软声道:“去。”

她坐直身体,将竹简铺开,找到姓名的末尾,沉静地拿起笔,问:“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