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郑丽被厂里的一些姐妹带去了酒吧之类的夜场工作,从服务生做起,因为有张长的还算不错的脸,后来就干脆做起了陪酒女的工作。
丈夫死后,为了继续抚养戚子俞,郑丽原本想继续做回她的老本行。可是她年龄大了,身材变形,又因为丈夫的死而心力交瘁,一张脸变得面色枯黄,双眼无神,夜场俱乐部里面的美女数不胜数,又哪里会看得上已经人老珠黄的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家里的存款也一点一点耗光了,郑丽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去工厂打工她受不了这个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放下身段,去了那种小巷子里做起了最低贱的妓女。
一开始郑丽对自己的继子戚子俞还算不错,只要有自己一口吃,就绝对不会少戚子俞一顿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打郑丽在接客期间开始遇到一些变态的客人,那些变态的客人会用烟头和皮带折磨她。
时间一长,她的身上就全是伤疤和青紫的伤痕。渐渐的,郑丽的心态就开始变了。为了发泄,她将自己所有的怒火和委屈逐渐发泄在了戚子俞的身上。
她愤怒之际觉得,自己现在一切的痛苦来源都是戚子俞给她带来的,如果不是他这个拖油瓶,她又怎么会去做最下贱的妓女,然后又遇到变态,将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
自从郑丽打了戚子俞第一顿后,这种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而戚子的噩梦生活,也就从那天开始来临了。那之后,郑丽只要稍微有点不舒心的地方,她就将戚子俞绑起来,狠狠的用木棍抽打他的身体。
这种挨打辱骂的日子过了很多年,戚子俞也从原本性格开朗的一个少年,逐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性格乖张阴戾的少年。
后来郑丽被一个变态的老板引诱吸了毒,她每天接客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够她买几克的毒品。到最后,她身上实在没有钱了,于是就开始将主意打在自己的继子身上。
郑丽打算将戚子俞卖给一个喜爱娈童的变态老头手里,可这件事情恰巧被戚子俞偷听见,于是他在自己被卖的那晚,用郑丽每日抽打他的那根木棍,找到机会打晕了她,等郑丽从昏迷中醒来时,戚子俞就着郑丽惊恐的目光下,将那手臂粗的长木棍,一寸一寸插进了她的嘴里,最后活生生将郑丽给捅死了。
这件事情在当时闹的很大,戚子俞被抓,眼见就要被判刑,后来他的律师给出了一纸戚子俞患有精神病的诊断书出来。就这样,戚子俞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看管。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可两年后,戚子俞突然从那所精神病院逃了出来,此后身影便销声匿迹。
又是几年过去了,市里突然出现了几桩骇人听闻的女性分尸案,凶手仿佛是故意要向警察挑衅,直白的告诉警察他的名字和目的,不断和警察局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警察是白天里的猫,戚子俞则是夜里黑暗的老鼠,老鼠玩弄猫,乐此不疲。
戚子俞因为郑丽的原因,他对妓女极度厌恨,所以他以往杀死的人中,全部都是女人,而这些女人之中,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受害者都是妓女。
为了更加了解戚子俞,队里找到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从周围的邻居口中收集到他的信息。而每每邻居们提起戚子俞,都会忍不住一阵唏嘘。
“那孩子小时候是很乖,很有礼貌的。”
“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第一名呢。”
“就是命太苦了,母亲生他难产死了,父亲被车撞死了,后面进门的女人也是个毒妇,真是太可怜了。”
这是那些邻居们对戚子俞的评价。
而他们哪里知道,戚子俞越是礼貌平静的性格背后,隐藏着却是忍耐多年的噩梦,那些噩梦化作一只可怕的吃人野兽,将他内心的良知和善良一点点吞噬殆尽,最终使他成为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魔。
话说回来,谢凛此番的任务,就是要假扮一位放荡的妓女,将蛰伏在黑暗中的杀人狂给吸引出来。
局里不放心让女警出行这次任务,毕竟戚子俞明确的目标就是女性,此人作案手段凶残,让女警去执行这次任务,多多少少有点危险。
谢凛扯了扯只到大腿根部的包臀裙,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脸上画着像是刷了几斤白粉的浓妆,扭着这几天特意练就出来的翘臀姿势,风情摇曳的就向前面散发着昏暗灯光的小巷子内噔噔噔的走去。
天知道他已经在这条巷子里当了半个多月的‘妓女’了,因为长相不俗,又有一身较好的身材,来找他的客人几乎络绎不绝,有时生意好的时候甚至还要预约。
谢凛认为,这实在不是件什么令人欣喜的事情。
他在不远处租下了一间极为廉旧的小屋,目的自然是为了更好的“接客”。
当然,真让他接客是不可能的,队里为他找来了一个和他身形较像的妓女,那些客人每天晚上来到这间小屋,就由她来解决那些男人们的需求。
也有实在喜欢他的一些老板,不嫌弃他是个“万人骑”的妓女打算包养他,不过最后都被谢凛给委婉拒绝了。
开玩笑,他谢凛一堂堂七尺大男儿,委曲求全当了半个多月的女人不说,还连续躲在屋子里看了半个多月的活春宫,结果任务还没有一丝进展,甚至于连目标都还没有看见,他们就还想包养他?!想屁吃吧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男人也真是猥琐的要命,要不是为了任务,就单单他们敢试图摸他身体的那些咸猪手,他就能给他们一把折断了。
谢凛心想,自己为了这次任务自我牺牲了这么大,身体和心灵同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他一定要向队里申请精神损失费补偿费。
【二】
这夜,谢凛一如既往将自己打扮的浓妆艳抹,出发去了小巷子。
天色阴沉,月亮被乌云遮盖,整个天幕仿佛是个被打翻了的墨盘,散溢出浓墨般深黑的颜色。
风声飒飒,树影婆娑,对面的巷口处吹来嗖嗖的冷风。
职业带给谢凛的敏锐感使他感到今晚有一丝隐隐的不对,但他神色不变,嘴里哼着小调,依旧装作出一副妖娆风情之态。
他手提高仿包包,脚踩恨天高,高傲的扬起他弧度优美的下颌,嘴里哼着露骨的调子,扭着挺翘的娇臀就往黑暗深处走了过去。
这条巷子有个一个特别的名称:金窟窑。
说直白点就是一些廉价妓女揽客的地方。
谢凛垂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自己耳边一缕乌黑的假发在绕指缠玩,百无聊赖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等着接下来的客人找上门来。
谢凛面色虽然很无聊,但这会儿其实心底已经有些着急了。
从上个命案发生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九天,按照戚子俞以往的行凶时间,他大概是半个月就会杀害一名女人。队里猜测就这几天,戚子俞只要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就肯定还会再次作案。
谢凛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客人多的缘故,他在这条街已经很出名了金窟窑来了个不要脸的骚货,整条街的妓女都在暗地里无比嫉妒着他。
除了那些妓女们妒恨的眼神,好几次谢凛都能感到黑暗里有双像是野兽般危险的视线在紧盯着他。谢凛猜测这些天一直在暗中窥探他的人就是戚子俞,可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谢凛就是不知道戚子俞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动手。
戚子俞是一个十分聪明且狡猾的男人,谢凛不止一次的想过,是不是对方已经知道了他警察的身份,所以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
每次这个想法浮现,谢凛就很郁闷。
他的表演那么到位,为了降低戚子俞的警惕性,他可好几次都贡献了自己的身体,让那些油腻的咸猪手摸他的手,捏他的腰。
要是这样都还抓不到戚子俞,他可真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