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他被困在一个金属的笼子里,四肢被分开吊在四个方向,他极力睁眼却看不清四周,眼前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黏黏腻腻的液体顺着脸往下滑,铁锈的腥味钻进鼻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大概是血。影影绰绰的人形在四周站着,不时有人绕到后面,然后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他耳朵在疯狂嗡鸣,身体像是陷在水泥里动弹不得。

“‘孤狼’克拉伦斯……哼。”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哼笑,像是在头被蒙在水里听到的声音一样沉闷,但即便如此莱尼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巨大的嘲讽和有如实质的恶意,“今后再不会有了……从今天明天开始,你就是一条连地下黑市里的娼妓都不如的野狗。”

随之而来的是后颈尖锐的剧痛,像是一道直直劈进大脑的闪电,瞬间将他所有的意识和思考搅成一团浆糊,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惨叫,他只知道眼前黑红交错地闪过无数画面,还不等他看清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消散一空。

莱尼猛地睁开眼,抬手一碰额头才发现那里早已是满满的冷汗。他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后颈,那里已经愈合了,但梦里的剧痛仿佛映照进了现实,即使现在都有余痛残留。

那是一个单纯的梦吗?还是被他忘却的某些曾经发生过的场景?

他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却雁平时起床的时间了,旁边的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留着一张便签:

*我出去一趟。*

*昨晚你消耗比较大,今天休息一下吧。*

落款是一个简笔绘制的飞鸟图案。

莱尼捏着那张便条,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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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少,对不起(跪

后面开始展开一点剧情,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

高呼我们的口号:剧情是为了更多花样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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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3 选择

却雁在第一天准许莱尼进门时就说过,如果他记忆开始恢复了,一定要告诉她。

尽管莱尼不知道却雁要做什么,但还是真心实意地许下了诺言。可此刻他想起昨晚的噩梦,却隐隐觉得不应该告诉她。

但也许这只是一个噩梦呢?他在服从与直觉间犹豫了。

莱尼满心纠结地从垫子上爬起来,一边帮却雁整理房间一边发愁。他的理智在告诉他应该遵守和却雁的约定,这是他们之间关系能继续下去的基础,可他也担心告诉了却雁后反而给现在的状况带来变数。

“……据相关人士透露,莱安家族的前继承人克拉伦斯·莱安在半年前的帮派冲突中失踪,直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消息,其兄长巴特里·莱安表示,莱安家族已经基本从混乱中稳定,并将在不久后重新确立继承人以保证权力延续。”电视里陆陆续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莱尼听到熟悉的名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屏幕上。

画面正好停顿在克拉伦斯·莱安的照片上,不是正式的照片,是某个时候从侧面拍的,男人身上穿着黑西装,侧着脸在和什么人说话。莱尼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呆住了。

那张脸他在镜子里见了无数次,但熟悉的五官却组合出了他从没有见过的神情,那是一种混着冷漠与狠戾的神色,仿佛荒原上的狼,随时都会朝着敌人露出獠牙。看上去就不是一个温和的面相。

这下他再也没法欺骗自己昨晚的那个只是一个单纯的噩梦了。

莱尼的手向终端伸去,又在半道曲起了手指,他突然想到:如果我就是克拉伦斯·莱安的话,主人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是知道的,又为什么会把自己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他想起却雁宅子里那个设备齐全的治疗室,还有主人身上那种奇妙的气质,直觉她的身份地位并不一般。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地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但是,不管主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主人对待自己确实很温柔。而自己真的要因为这样一连串不知真假的猜测而选择隐瞒吗,这是否已经辜负了主人对我的期待和信任?

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却雁冷漠的眼神和将他赶走的场景,又回忆起昨晚那个柔软的亲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想,也许我应该自己试着先了解我自己的情况。

却雁虽然说不允许莱尼进她的书房,但要是莱尼想看书或者资料,是可以用却雁给他的终端调取那些权限范围之内的书籍资料翻看的。莱尼之前因为失忆的缘故,对知识的渴求格外旺盛,每天做完了家务就坐在沙发上看各种科普书籍和新闻杂志。

但那些被却雁允许翻阅的资料中,没有一份会详细地对各个势力的具体情况进行说明,就连涉及政治的新闻都会被尽量规避,也就导致莱尼对却雁甚至是莱安家族的一知半解,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和莱安的渊源。

只是今天莱尼还没做完应该做的事情,就坐到了沙发上,在试图从书籍中检索出莱安家族相关情况,却多方尝试未果后,他终于不得不确定下一个事实:却雁确实是有目的地收留他的,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

莱尼的心沉了下去,天枰两端是坦白与隐瞒,这个信息让隐瞒那端骤然落下了一个砝码,沉沉地往那边坠下。可多日来的信任和对却雁的依赖早已刻入身体的每一寸肌理,此刻在另一端疯狂地反抗着,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背叛,是违约!你在辜负那个人对你的所有信任!

苦恼和烦闷纠结成一团乱麻,死死地堵在他的喉咙口,让他喘不上气来,逼迫着他做出决定。

莱尼攥紧了沙发上靠枕的一脚,垂着眼盯着那片被扯得变形的花纹,片刻后又难以忍受地扔去另一边,像是这样就能不再纠结一样。

伴随着铃铛的脆响,靠枕砸在另一个小一号的沙发上,铃声却让他倏然清醒。他低下头去,铃声是从他脚环上的铃铛发出来的,刚才沉浸在思考中没有注意,一时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脚上,脚环才带动铃铛响起来。

那是昨天下午却雁亲手给他戴上的。

记忆就像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想起脚环的来历就想起了身上其他饰品的来历,想起却雁给他疗伤,想起那些激烈如海浪般的云雨……想起那个吻。

他想:我应该告诉她。

我应该对她的信任予以回报就算起初的收留也许只是出于利用,但后面给予的温柔也足以让我感激。

脑子里想清楚了,心情自然就顺畅了。他放下手里的终端,重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清洁用具。

唔,有点干了,重新去打湿一下吧。他提着桶脚步轻快地进了卫生间。

晚上却雁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莱尼之前见过的人。

“莱尼,这是宫久安,之前帮你检查的就是他。”却雁挽着宫久安的一条手臂,平日里看上去身形高挑的却雁站在男人旁边竟然显得有些娇小,她笑眯眯地向莱尼介绍,“他算是我的哥哥。”

宫久安翻了个白眼,条件反射开始抬杠:“什么叫算是你哥哥,你看看我平时有多关心你,我是你爸爸还差不多。”

却雁曲起手肘狠狠怼了他一下,在男人龇牙咧嘴的表情下泰然自若地将脸扭到一边。

“宫先生,您好。”莱尼微微欠身,很有礼貌地向宫久安问好。

宫久安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他是认得莱尼的,趁着对方还低着头,他朝却雁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没有说话。

莱尼接过却雁的外衣挂在架子上,其间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宫久安,虽然第一天被收留的晚上就已经见过这个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刻意地观察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