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尹宗佑将脸埋进徐文祖的颈窝：“嗯。”

听到回答后徐文祖一笑，他今晚的所有戾气在此刻已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有眼里闪烁的光。

“你是我的了。”他说，然后一手扣住尹宗佑的后脑勺，一手紧搂他的腰，横冲直撞的做着最后冲刺。

在又一声惊雷中，徐文祖也射了精，精液滞留在尹宗佑的后穴里，缓缓和地面的雨水融为一体。他抱着尹宗佑的身体亲了又亲，从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东西，抱住不想放手，而且一想到这个东西属于自己，居然不可自制的感到幸福。

感受到的是幸福吗？不清楚，总之是一种很高兴的情感，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

尹宗佑脆弱的躺在徐文祖怀里，任由他亲吻自己，慢慢蜷缩起身子，在他怀里看着门外的暴雨，后穴里还有粘稠的感觉，他不喜欢粘稠感，但是喜欢徐文祖温暖的胸膛和亲吻。

我是喜欢他吗？他问自己。

也许是的，没必要说谎，刚才确实感受到了快乐，那种事情要和喜欢的人做才有感觉吧。很不可思议，可看着劈里啪啦的暴雨，这副末日境地又好像让一切不合理都有了存在的可能性，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爱你，亲爱的。”徐文祖很轻的咬在尹宗佑裸露的肩头。

这话他说的很清淡，没有掷地有声，只是随意说出口的程度，却不会让人觉得敷衍，仿佛这个念头早就扎在他心底的树根里，就这么润物细无声的说出口，连意识都没有意识到已经走漏了风声。

尹宗佑仰头搂过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喉结，随后又端正的缩回去。

“雨还在下啊，暴雨，震耳欲聋的。”他眨眨眼。

徐文祖附和，眼带笑意，悠悠盯着他布满红痕的脖颈：“是啊，震耳欲聋。”

暴雨，暴雨，没什么不可能的。

尹宗佑闭起眼睛，叹了口气：“既然雨声这么大，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吧。”

“我能听见。”

“我已经说完了。”

“嗯，我听见了。”

他紧紧把尹宗佑抱在怀里，二人一起看着门外的暴雨。

在这种天气，我爱你这件事没什么不可能的。

暴雨，暴雨。

第十五章 15

徐文祖手法利落的帮尹宗佑额头缠上纱布，看着眼眸低垂还未回过神的尹宗佑，睫毛倒映在眼睑的阴影，忍不住又俯身落下一吻，温柔短暂。

尹宗佑的睫毛轻微颤动几下，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睁大眼睛，急切的说道：“鸽子！……”

徐文祖疑惑：“鸽子？”

“鸽子！鸽子！去看看外面的鸽笼里面有没有鸽子！”方才的温存一扫而光，尹宗佑担忧的催促徐文祖，边起身向外走边解释：“是金钢养的鸽子！会给……嘶。”他左腿忽然失力，踉跄了一下。

徐文祖扶住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慌张，明明金钢已经死了。站起来后尹宗佑才感觉到腰酸腿疼，他啧了一声，不管不顾推着徐文祖的肩膀继续往门外走：“鸽子会给王姨送信，暴露你还活着的事！”

徐文祖愣了一下。

“知道了，我出去看，你在屋里呆着。”

“嗯。”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但仍湿冷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徐文祖走出门去很快找到了屋外的鸽笼，里面有只白鸽子，正蜷在角落睡觉，半眯着眼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有一只鸽子。”徐文祖认真的汇报。

“一只……糟了。”

尹宗佑全身僵住，冷汗瞬间渗出，他的唇一张一合，紧张的说：“应该是有两只鸽子，至少我见过的起码两只。啊！你再看看它腿上的筒里有没有纸条？”

徐文祖照做，很快说道：“没有纸条。”

尹宗佑顾不得什么伤口了，立刻冲出门来到鸽笼旁，粗暴的抓住那只可怜的白鸽子，将它仔仔细细查看一边，筒里空空如也。尹宗佑的手臂在颤抖，他低骂一声然后抓住鸽子腿狠狠砸在鸽笼上，鸽子疯狂的扑棱翅膀叫着，尹宗佑发泄似的继续砸，直到鸽子动也不动，被扔在地上。

“亲爱的，你头上的伤不能一直淋雨，先进屋吧。”徐文祖平静的说。

“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那只鸽子已经给王姨送了信？她可能已经知道你的事，甚至会不会报警了！我不应该莽撞的想要杀金钢，如果不做那个决定的话也不会有这些事，才只杀了一个人就那么自以为是，我真是……”

尹宗佑越想越自责，整个人止不住发抖，可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他颤抖的双肩，徐文祖的脸上没有惊慌，认真直视着尹宗佑说道：“看着我，亲爱的。”

尹宗佑抬眸，眼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要自责，你的一切决定都没有错。想杀谁就杀谁，是最开始我对你的保证，所以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至于鸽子和信，也许它中途被暴雨拦截了，也有可能信已经送到了。事已至此，怎样都无所谓，我来处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亲爱的有事的。”

他的眼神在雨的洗礼下显得更为深情，或许是今晚的经历，让他的深情蒙上了一层从前没有过的暖意，他用这种少有的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尹宗佑，尹宗佑却渐渐感到害怕。

他突然甩开徐文祖的手，上前一步抓住徐文祖的衣领，眼睛瞪得很大：“什么意思，如果信真的送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像上次一样让警方把所有人的死算在你一个人头上吗？反正你已经是恶名昭著的杀人魔了，所以再多两条命也无所谓吗？你是这么想的吗？”

徐文祖看着身下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咬牙切齿的人，忽然笑了一下，一时间觉得世间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摸着尹宗佑的脸颊，语气依然平静：“没有那么消极，我一直很喜欢这个世界，而且现在又多了你，所以我会尽可能的拼尽全力活下去。”

尹宗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仍然紧锁：“我们一起想办法，如果王姨真的知道了的话，就去把她杀了，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然后……”他顿了顿。

然后要怎么办呢？

若一个村子突然死了那么多人，警察肯定会找过来，会怀疑到他这个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如果搬走的话更容易让人起疑，可不提前逃跑却又可能会暴露。好像怎么走，兜兜转转最后都总会走到一个死胡同。

他突然想到一个从前没仔细想过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还能平安无事的一起生活多久呢？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杀了那么多人的他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肯定有一天会得到相应的惩罚和报应吧，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