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听着皱了皱眉,如果自己在还可以帮他解决,可是那段时间……

“诶,项哥你再喝一杯。”小乐说着又给项恺倒酒,项恺有些意外,总觉得小乐在刻意灌自己。

小乐瞅着他俏皮地眨眨眼,心里想着喝点酒一会儿上床才带劲嘛,“我现在不做生意了,那我们要不要改善一下关系?”

“从嫖客和男妓变成炮友什么的?”小乐端着酒杯已经跨坐在项恺腿上,以前钱包瘪瘪的,接不接客,接什么客他都没办法选择,现在他要好好享受性爱。尤其是有了上一次的阴影,他已经快半年没有什么性生活了,一定得找个合眼缘的人再试试,不然他年纪轻轻迈不过心理这道坎,早早的萎了,就太糟心了!

项恺错愕地睁大眼睛,盯着小乐被酒浸过的红艳柔软的唇瓣,有一瞬间林子彦得意的、撒娇的、难过的样子在自己眼前闪过,项恺的手掌攥着餐桌用力收紧,摇了摇头驱散眼前的幻象。

他想试着接受小乐,开展一段新的关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威胁欺骗,就是简单的关系……

项恺耳边充斥着林子彦一声声的嘶吼,“你不要我了吗?”

“你说过你喜欢我!你现在不承认了?”

项恺盯着小乐凑过来的唇瓣,猛地站起身,他扶着小乐的肩膀,一脸为难,“我先回去了。”

“项哥?”

项恺拿着夹克离开小乐的家,呼啸的冷风灌进口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项恺扶着垃圾桶把刚刚才吃下去的饭菜酒水全部都吐了出来,一拳狠狠地砸在垃圾桶上,项恺不知道该怎么把林子彦从自己的大脑里驱散出去,怎么能有这么混蛋的人!

项恺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路上经过一家拳馆,项恺叫停司机,一双黑瞳固执地望向拳馆。

已经是半夜,城郊的拳馆里的顾客少得可怜,砰工作人员打开角落的灯光,项恺站在拳击台上,四周的光线昏暗,只有一束白炽灯打在他身上。

项恺挥拳捶打在沙包上,灯光下每一拳陷入沙包溅起灰尘,他疯狂地挥拳,汗水顺着发丝滴落,注意力越是集中,脑袋的声音越是清晰,离开时林子彦声嘶力竭的吼声,一遍遍哭喊着:别走……别走……

项恺记起曾经,儿时自己站在住宿学校外盯着妈妈离开,自己站在筒子楼下盯着项俞的父亲走远……他也想叫想喊,可自己冷着脸无法发出声音,这些好像都从林子彦的口中喊了出来。

一拳、两拳,项恺听着林子彦的声音愈发愤怒,根本不顾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泄愤似的锤打沙袋。

没过多久挥出的拳头越发迟钝,小腹内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体力开始不支,项恺脱力地瘫坐下去,浑身大汗像是洗过澡一样顺着硬朗的下颚滴落,渗透衣服。

项恺像是棵被伐倒的大树仰躺在拳击台上,汗津津的胸膛激烈的起伏,他大口地喘息盯着头顶的白炽灯,眼前一片模糊,思绪开始逐渐涣散……

当他再睁开眼睛,举起手臂撕咬开缠在手上的绷带,他望着一圈圈解下来的白色绷带,盯着自己泛红的手背,为什么?

他暴躁地想,不知道该和谁诉说,怀孕,项恺现在还是没办法接受,他恨得想杀人,可是林子彦……自己给了他一枪,他能不能滚!永远都别再出现了!

流产,项恺不能留下孩子,可他不想要吗?项恺想都不敢想,曾经医生说过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他们可以打拳,可以赛车……看着孩子长大,他又拥有了一切……

慢性创伤性脑病,要他遗忘宛如痴呆地活着,肌肉发抖甚至没办法拿住碗筷…….

项恺要崩溃了,他的双手扒着脑袋,绷带垂在面前,就这样结束吧,不会再因为这幅身体受到屈辱,不会再被伤病折磨……

他发疯地拽着绷带绕在脖子上,双手不受控制地用力的收紧拉扯,“呃……”呼吸阻断,他的灵魂仿佛脱力肉体,错愕地盯着自己站起身,绷带吊在拳击台上面的铁架。

项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绷带就像是蛇盘绕在自己的脖颈,血丝爬满眼球,额头的青筋暴起,窒息感充斥大脑。

拳击馆内昏暗,一片沉寂,只有角落的拳击台上照着一束灯光,拳手被绷带吊在正中,濒死时的求生本能迫使他不断挣扎,手掌在喉咙与绷带间,双腿不断地踏空。

他的双眼充血,无法呼吸,一只手摸索着裤子的口袋,终于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仰起手臂割开绷带。

“啊……”随着身体下坠,重重地跌在拳击台上,项恺猛地惊醒,瞪着赤红的眸子躺在冰冷的拳击台上,张开唇瓣急促地呼吸。

又做梦了吗,他抬起手臂,瞧见绑在手掌上的绷带,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完好无损。

项恺垂下眸子,盯着口袋掏出那把瑞士军刀,他举在灯光下,指腹摩挲着那个刻字XK,弹出的主刀表面凹凸不平,他对准光线瞧见那行小字XK,frgive me.

“项恺!”林子彦躺在病床上坐起身,汗水渗出他的额头,站在门口的大兵奇怪地瞅着他。

林子彦捂住双眼,心跳加速撞得他胸口发疼,满脑子想着要去找项恺,他过得不好。林子彦掀开被子,走下病床。

“嗯……”他感到一阵眩晕,虚弱地撞在床头柜上,为了见项恺,他只能幼稚的绝食抗议,现在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房门打开,两个大兵进来送午餐,林子彦脸色惨白地喃喃着:“我不吃,我不吃,要去见他……”

那两个大兵拦住他的去路,林子彦用力推开他们,“滚!”

“滚开!我要去见他!”

Lenz走进来,林子彦敌视地瞪着他,大声咆哮,“让我去见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Lennart据我所知,他并不想见你,对吗?”Lenz语气平静地反问,“你现在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入“裙 ‘850*5;7。99

林子彦摇头,“我去找他,我会补偿他,他会原谅我的!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Lenz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他让心理师分析了他目前的状况,Lennart他不可能原谅你。”

他不可能原谅你,林子彦愣住,像是响雷在他耳边炸开,一阵剧烈的耳鸣后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他不可能原谅你,林子彦歇斯底里地冲过去攥住Lenz的衣领,“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他喜欢我!我们本来可以在岛上好好的在一起!我们几乎就要结婚了!你懂吗!”

林子彦心慌意乱,声音越来越小,“他现在只是生气,气我之前做的事情,气我骗他,我以后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欺负他,也不会再骗他了……”

“他会原谅我的……”

“把他摁回床上。”Lenz只是冷漠地下达命令,两个大兵控制住林子彦,摁着他的肩膀压在床上。

林子彦怒吼,发狂地挣扎,“放开我!”

Lenz沉声开口:“灌。”

两个大兵扼住林子彦的下颚,手指塞入他的嘴里撬开牙关,端着一碗流食强行抵着他的唇边,粗暴地灌进口腔。

林子彦挣扎地像是掉在砧板上的鱼,身体在病床上翻腾,汤汁溅在他的脸上,一整碗灌入他的嘴里,大兵的手掌捂住他的口鼻逼他咽下去。

“咳……咳咳……”林子彦被呛得憋红了眼,食物流进干燥的喉咙火辣辣的疼,他想起项恺躺在医院,也是被医护这样强制灌食,心脏发狠地绞痛,眼尾的泪水划进发丝,消失不见。